這年頭,從來都是人抬轎子轎抬人。
“徐琳,有事兒?”
返回樓上的紀平,就見徐琳等在樓梯口的拐角,一臉急切。
“書記,肖主任說他們之前就在玉蘭大酒店訂好了酒席,也交了定金。可是,下午劉秀娥來鬧了一場,咱們還要不要去玉蘭大酒店?”
“去,為什麼不去?”
紀平笑了起來,他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情。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玉蘭大酒店既然還沒有關門,他們為什麼不能去吃飯?
“哦,對了,讓肖主任帶足了錢,別最後錢不夠。是你們請我吃飯,別讓我最後付錢啊!”紀平看著匆匆下樓的徐琳姣好的背影,不由出聲調笑。
徐琳聞聽這話,腳下踉蹌,險些摔倒,不由回頭憤憤地瞪了紀平一眼。
紀平哈哈一笑,很是得意。有徐琳這美女在,他以後在王莊鎮的日子,不至於太無聊。
幾分鍾後,徐琳返回,也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鎮長孔凡慶、副鎮長羅浩、財政所所長馬彪、人大辦的主任王魁、鎮武裝部的薑華,都不會出息這場接風宴。原因是,他們是不會再到玉蘭大酒店吃飯。
“高風亮節啊,可敬!”
紀平聽了徐琳的彙報,不由笑了。鎮裏欠了人家那麼多錢,可不都是這些人吃出來的。如今,倒是擺出一副高風亮節的樣子,也不嫌惡心。
徐琳氣呼呼道。“什麼高風亮節,一群偽君子。”
“知道他們是偽君子,那你還生什麼氣?”紀平嗬嗬笑著,“別生氣,人生啊,就像是一場戲,氣壞身體沒人賠哦!”
“我才沒那麼笨。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我沒那麼蠢。哼,我就是氣不過!”
“沒事兒,到時候打他們板子!”
紀平麵上不在意,心裏卻很在意。孔凡慶也就罷了,他跟紀平那是注定的有你沒我之局。倒是羅浩,讓紀平火氣更盛。
徐琳哂笑,道:“哪有那麼簡單?”
“放心,隻要有心,天下無難事。”紀平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笑開了花。
“你幹嘛開心?”徐琳不解地看著紀平,覺得紀平有些傻。
紀平樂,道:“有人關心我,我自然要開心啦!”
“誰關心你啊?”
徐琳嗔怒,殊不知此言一出,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王莊鎮玉蘭大酒店檔次的確是最高,比起紀平中午吃飯的鎮中學招待所要好了許多。套間式就餐場所,窗明幾淨,桌椅皆是被擦拭的油光錚亮。
大大的八仙桌上,鋪著一張龜鶴延年的白色桌布,一套玻璃製轉屏放在核心。桌子四周擺著各式的餐具,筷子、飯碗、茶杯、酒杯、淨碟,每人一套。
“環境不錯嘛!”
自這套間的窗口向外看去,還能看到夕陽落山的晚景,矮山丘陵在夕陽金燦燦的餘暉映照下,頗有種寧靜祥和之感。
對於這就餐環境,紀平還是相當滿意。比起縣城許多的封閉式的就餐場所,這裏,更接近生活,舒服。
“書記喜歡就好!”
“大家都坐吧,不用那麼拘束,以後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啦。我這人,好說話,隻要工作幹好了,其他的要求,我會盡可能滿足大家。當然,若是誰作奸犯科,別怪我不客氣。在這一點上,我很不好說話哦!”
“是,是,應該的嘛!”
一群人在肖森的引領下,紛紛笑了起來。
這一場接風宴,是王莊鎮黨政辦發起的,確切的說,是肖森這個黨政辦主任提出的倡議。而響應的人,並不多。除去一些因為各種農忙和私事,今天沒有到鎮政府上班的人之人,來了的人,隻有十人露頭。大部分的人,並不看好紀平這個毛頭小子,所以,以各種各樣的借口,紛紛推脫了。
“今天能來的,都是看得起我紀平的,我敬大家一杯!”
紀平首先端起酒杯,就要一口幹了。然而,酒才入嘴,紀平就張嘴將就全都給吐了出來。這不是酒,或者說,這是假酒。真正的白酒,要麼辛辣,要麼醇香帶辣。而這酒,一股子的苦澀,有一種腥臊味。
“紀書記,你……”
徐琳站在紀平的旁邊,也端起了杯子,看到紀平的反應,嚇了一跳。
其他人反應比徐琳還要嚴重,他們不是傻子,都看的出來,這是紀平的那杯酒出了問題。可是,沒人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紀平沒有回應徐琳的問話,而是抓起茶杯,猛灌一口茶水,他要漱口。隻是,這茶水入口,紀平再次噴了出來,茶水不是茶水,而是濃鹽水。
“欺人太甚!”
饒是紀平自覺修養不錯,這時候也是火冒三丈。如果說之前的酒是遭遇了假酒,那麼這茶水,變成了濃鹽水,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