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叔,這是幹啥?”
“這是你的日用,村裏的人分攤的。東西不多,你也別嫌棄,都是大家的一點兒心意!”
鄧老黑昨兒拿了紀平的五百元錢,尋思了一晚。終於想到了解決辦法,這錢,全村人分了,每家出點兒東西。
“那成。不過,我得給您錢,您必須收下!可不能讓村裏破費!”
“昨兒不是給了嗎?足夠了!”
鄧老黑哪兒能讓紀平繼續掏錢,錢,在山外麵人的眼裏、心裏都是寶貝。可在山裏人眼裏,不到用的時候,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為了錢,山裏的人走出去受了多少的欺負,而這一切,都是錢鬧的。
“鄧叔,咱們村的娃兒是不是都沒上過學?”
今天不是周末,紀平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卻看到村子裏的孩子都在玩,小的孩子三四歲,大的孩子十幾歲,湊在一起,玩球、玩泥巴。這一幕,讓紀平有個很不好的猜想,那就是村子裏的孩子,都沒去上學。
鄧老黑抬手撓了撓頭,道:“小紀啊,我知道你想說啥。可是,難啊,村子要到鎮上去,得走二三十裏的山路,這一路上不安生。前些年,村裏丟了好幾個孩子呢!可要請老師到村裏來,雖然咱們給的錢不少,可是這條件太差,留不住人!”
“咱們村的人,就沒想過整體搬出去嗎?”
“哪兒能搬呢?老祖宗們的墓都在這兒,這要是搬走了,死了怎麼去見老祖宗?”
紀平愕然,這個理由,他又想到過,卻沒有想到事實真的如此。這一刻,他不知道該說小山村的人愚昧,還是說這裏的人傻到可愛。
“唉,這事兒,說不好的。不說了,”鄧老黑長出一口氣,“小紀啊,吃完飯,如果沒事兒的話,我讓人帶你到處轉轉吧。咱們這裏條件是差了點,但是風景很不錯。往年的時候,也有些什麼學者、專家到這裏考察,又是畫畫,又是攝像的。如今,唉,來的人也少啦!”
紀平笑了笑,道:“那成,你找個人帶我四處轉轉。對這裏,我是挺好奇的。咱們村老祖宗來到這裏安家,這裏肯定有過人之處!”
在這片綿延起伏的大山裏,小山村的存在屬於一個標準的另類。
俗語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紀平也想借這個機會,看一看這片山林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林業派出所出現在這裏,絕非偶然,溪水的幹涸,放炮的聲音,地動,這些聯係到一起,讓紀平肯定,有人在山裏挖洞,很可能是采礦,而且是偷采!
半個小時後,鄧老黑領著一個年輕樸實的女孩出現在紀平的麵前。
“小紀,這是夏娟。千萬別小瞧這丫頭,咱們村周圍這些林子、山頭,就數她最清楚。可是比村裏那些毛頭小子都要精細的人!”
“鄧叔……”
紀平無言,讓一個女孩陪她四處逛,他著實有些不大習慣。總感覺有些不地道,他更希望村裏的小年輕能出來一個人。
鄧老黑板著臉,道:“小紀,真的別小瞧了這丫頭。其實吧,還有一個原因,剛才跟你說的那番話,我覺得你是對的。咱們村的條件是差,可是,隻要咱們肯幹,條件再差,咱們也能改變。所以,我準備帶著村裏的老少爺們,先建一個小學出來!”
“那,我得出把力!”
紀平其實並沒有勸說鄧老黑要做什麼事情,他隻是引了些話題。這種轉變,更多的是鄧老黑自己的決定。隻是,紀平也明白,鄧老黑肯定是借了紀平做理由。
“你別說,我還真有需要用得著你的地方!”
鄧老黑嗬嗬一笑,道:“既然要建小學,少不得需要木材。可是那林業派出所那邊,軟硬不吃。小紀,你是上麵下來的,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
“成,這個事情,我來解決!”
“那好,就讓夏娟丫頭給你帶路!”
至此,紀平也就應了下來。在摸清小山村周圍情況的這個過程中,夏娟將是他的導遊,也是他的戰友。隻希望,這樸素的女孩,真的有些本領吧。
“我喊你,紀哥,成不?”
“成,以後,你就是我妹子!”
跟夏娟一起離開小山村,沒多久,紀平就喜歡上了這個樸素的丫頭。這丫頭有著大山一樣的秉性,開朗活潑,聲音如同清泉流淌,讓人的心情很是寧靜。一路上,盡管夏娟如同小鳥一樣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紀平卻沒有感覺絲毫的煩躁。
“前麵就是林業派出所的護林小屋,一般每天都有兩個人在這裏值班!”
翻過一座小山,穿過一片闊葉林,夏娟抬手指著前方山道旁邊的一棟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