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平聞言,淡淡一笑,替盛芳華接過話題,道:“那麼,以苟總監的看法,我們春城市應該開出怎樣的條件,才能讓您覺得滿意?”
“在現有優惠的基礎上,免稅三年,土地出讓金,讓利五個點,政府出資幫我們完善交通。同時,春城市電視台,應該為我們的投資造勢,以及提供一些必要的後期廣告支持!”
苟一航曾經是明市外資企業的營銷總監,沒少跟政府部門打交道。說起這些條件,那是真的頭頭是道,全都是曾經乃至時下某些地方政府的管用招商引資手段。
紀平聽完苟一航的話,忽然笑了,道:“盛總,您覺得呢?”
盛芳華抿抿嘴唇,輕聲道:“苟總監,我希望你明白一個要點。我來春城投資,目的是要回報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而不是為了賺錢。所以,你說的這些,就此打住!”
“盛總……?”
苟一航傻眼,怎麼會這樣?之前,他們可不是這樣計劃的。
盛芳華不言語,冷厲的目光看向苟一航。聰明如她,怎麼看不出苟一航對她的那點兒心思?就算是沒有紀平,她也不可能跟苟一航產生任何的工作之外的關係。
“苟總監,你,境界還不夠,眼光要長遠啊!”紀平意味深長地開口。
眼光要長遠啊!
長輩教訓晚輩,領導教訓下屬,全然無二的口吻。苟一航瞬間有種血衝喉嚨的感覺,即便是在之前的外資企業,那外國的大老板對他也是禮敬有加。那時候,便是明市的幹部,省裏的幹部,也得給他幾分的麵子。
而今,紀平,一個小小的處級的招商局長居然在他的麵前擺譜,教育他?
“紀局長是在說我鼠目寸光?”
苟一航的話裏,自然而然地帶上了挑釁的口氣。在盛芳華手下的眾多人中,苟一航除了對產品研發團隊的那些人存有幾分忌憚,其他的人,他是真的不曾放在眼裏。平時,苟一航也是以大哥大的形象存在。紀平的話,讓他感覺大丟顏麵。
“苟總監何來此言?”
紀平笑嗬嗬地看著苟一航,仿佛沒有察覺苟一航的挑釁和怒火。苟一航的心思,紀平也看得清楚,從他看盛芳華的眼神中,紀平就明白,這是個對盛芳華起了心思的男人。可惜,盛芳華已經是紀平碗裏的肉,想搶他的肉,下輩子有別想。
“紀局長不是說我目光要放長遠嗎?”
“難道我說錯了嗎?”
紀平依舊笑盈盈地看著對方,如此態度,讓苟一航滿腔的怒火沒有發泄的渠道,就仿佛是他打出了剛猛無比的一拳,想要將麵前的山嶽崩碎。可是等到拳頭砸上去,才發現,那所謂的山嶽,根本就是一堆的棉花。
苟一航瞪著紀平,目光冒著火。
“盛總,我真誠地認為,我們需要慎重考慮跟春城市的合作!”
最終,苟一航將目光對準盛芳華。這些時日的接觸,盛芳華對苟一航還是很看重。苟一航自覺,他如此強勢態度,足以讓盛芳華引起重視。
盛芳華原本還淡然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道:“苟一航,我剛才的話,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嗎?還是,我做決定,需要你來幫我把關?”
“我……”
苟一航頓時如同被一盆涼水潑在頭上,渾身冰涼刺骨。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曾經對他的建議算得上是言聽計從的盛芳華,怎麼會忽然像變了一個人?
盛芳華並不理會苟一航的震驚,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員工,沉聲道:“我請你們記住一件事情。我做的決定,你們可以選擇不執行,那麼,請離開我的公司。有些事情,我允許民主表態,但有些事情,守好自己的本分!”
“紀局長,崔主任,對不起,讓你們看笑話了!”
盛芳華向著紀平和崔悅微微欠首。
紀平微微一笑,道:“盛總言重了。苟總監也是為了貴公司的利益,隻是,苟總監還沒有完成思想的轉變,這個其實很容易理解!”
苟一航這種人,屬於典型的投機主義者。他並不是商人,因為他沒有足夠的資本積累。所以,目前他能做的就是給人打工,自以為胸有乾坤,其實不過走卒之命。
聽著紀平跟盛芳華的對話,苟一航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他算是徹徹底底地栽了,顏麵盡失。若是在以前,苟一航必然會當場走人。然而,苟一航不甘心,他放棄了高薪和大好的前程,是帶著大目的而來的。
“盛總,對不起,我太看重企業利益,忽視了企業責任。我的錯,我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