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港商的資產評估考核,沒做過嗎?”
紀平有些氣憤地看著言鑫芸,出了這麼大的漏子,可不是那麼容易修補的。
言鑫芸歎了口氣,道:“資產評估是委托的會計師事務所做的。可是,當時負責評估的那個會計師事務所,已經關門,負責的注冊會計師,也不見了蹤影!”
“你別告訴我說,那個會計師事務所是一家新成立的事務所?”
紀平定睛看著言鑫芸,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件事情,擺明了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
言鑫芸沒有開口,沉默便是默認。
“說吧,為什麼找一家新注冊的會計師事務所,我不信我們招商局沒有固定的合作事務所!”
這種事情,必須找信得過的大牌事務所,這是最基本的常識。紀平可不相信言鑫芸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言鑫芸抿著嘴唇,道:“那家會計師事務所是秦書記介紹的,說是他的老同學,讓我照顧一下他老同學的生意。我,……”
“秦向天參與其中?”
這一瞬間,紀平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這種事情,秦向天怎麼會參與其中?錢,對秦向天而言,根本不可能是個事兒,他女兒的手裏,可是掌握著海量財富的。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的。之前,我打電話給秦書記說了這個事情,他說,他不管這個事情,誰出了問題找誰。”
言鑫芸很是委屈,明明是為了秦向天,她才會力排眾議,選擇了這家新注冊的會計師事務所,誰曾想,居然就出了這種情況。
“銀行那邊來逼債了麼?”
“還沒有!”言鑫芸搖頭,“事情還沒有鬧起來。我隻是出於謹慎,才讓人去查了銀行那邊的借貸記錄。如今,項目停工快一個月了,若是還不能開工,隻怕就會鬧起來。到那時,紙裏包不住火的!”
“還沒鬧起來,那就還好辦!”
紀平沉吟著,想著要如何從這一難關走出來。
眼下的問題,關鍵是項目工地上要繼續施工,自有如此,才能緩解悠悠眾口。
“生態養殖園的賬上還有錢嗎?”
“沒有。市政府的三千萬資金是一次性到位的,可是,我讓人查了,所有的資金都被轉了出去。賬麵上說是去購買項目的設施,但是,賬麵上的項目設施出售公司,是個空殼!”
言鑫芸沒有多說。事實上,單單憑借這一點,就能判定,那港商已然捐款潛逃。
“資金缺口是多大?”
“六千萬!”
“好大一筆款子啊。難道生態養殖園的賬目就沒有財務監管?”
紀平聽到資金缺口多達六千萬,真正是有些義憤填膺。這麼大一筆錢,雖然他可以找慕寒煙輕易地補上,可是這個事情卻不容忽視。如果說那騙子港商利用政府的漏洞,騙走銀行的貸款還是情有可原,那麼這市政府轉到生態養殖園賬上的資金都被轉走,那些財務人員,可就是罪不容誅。
“財務總監去度假了……”
言鑫芸說起這個,自己都覺得可笑。因為,度假中的財務總監,已經失去聯係。不用想也明白,這位財務總監要麼是被人滅口,要麼是同流合汙的一員。
“OK,我明白了,這個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別擔心。隻是,吃一塹長一智,我可不希望在出現第二次這樣的紕漏!”
紀平知道,這個時候無論怎麼指責言鑫芸,都已經於事無補。隻是,這個事情,秦向天卻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關於這一點,紀平沒打算就這麼算了,他得去跟這位市委書記好好地聊一聊。
秦向天在整個事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紀平有必要弄個清楚明白。至於說秦向天是被蒙蔽,是清白的,打死紀平也不會相信的。就衝著市政府的三千萬資金能一次性到賬,這裏麵就少不得秦向天的影子。
秦向天缺錢嗎?紀平不認為他會缺錢,那麼他為什麼這麼做?這裏麵,肯定是有故事的。
可讓紀平再次鬱悶的是,沒等他去找秦向天,秦向天先把電話打了過來。
“秦書記,您的意思是說,您是被催眠了?”
紀平的言語裏帶著十分的難以置信。秦向天的這個解釋,讓他有些大白天看到鬼的感覺。就算是您老人家要編瞎話,你也好歹琢磨一下別人的承受能力啊。
“紀平,我知道你很難相信。可是,適才跟小言通電話,我是真的沒有想起來這個事情。那個人,的確是我的同學。可是,在我的印象中,當年的那個人,因為長期曠課,是被學校勒令退學的。而且,我跟他的關係,純粹是泛泛之交。”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讓我一度覺得很熟悉,是老朋友?唯一的解釋,就隻有一個,我被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