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著這麼生氣嗎?”
雲煙裳淡淡地開口,指著桌上的菜肴,“我看著,色香味俱全,怎麼在你的眼裏,仿佛這些東西有大問題的樣子?”
紀平撇撇嘴,道:“雅渡江湖菜的招牌菜也分檔次的,既然請你們來,自然要吃最高檔次的。像這條魚,就該是現殺。可現在這條魚,你看這魚眼,太白,像木頭,就表示這條魚不是現殺,而是死魚。……”
桌上八道菜,紀平一一點評,足足十分鍾,依舊不見雅渡江湖菜的負責人出現。這情況,分明就是放他們鴿子,把他們晾在這兒。
“看到了吧,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些人啊,還真是貪得無厭得緊呢!”
紀平站起身,向包間外走去。
他在陽川縣任上的時候,規劃中是要將陽川縣打造成旅遊強縣。若是這種殺生宰客的情況無限蔓延,就算是陽川縣有著良好的旅遊資源,也最終會名聲敗壞,損失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
“就是他!”
紀平才出門,便看到了那個被自己趕出包間的女人。此時的她,頭發撒亂,衣衫不整,活脫脫像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有點兒意思,算計到老子頭上,真行!”
看到這女人,在看到女人身後的兩個民警,紀平便明白,自己這是被人陷害了。而陷害他的人,就是眼前的女人,使用的是最低級的伎倆,卻很難引起圍觀人的同情。
“這位先生,我們接到報案……”
“打住!”紀平抬手阻止了說話的民警,看向對方,道:“是不是這位大嬸說我騷擾她了?”
大嬸!
圍觀的人不少,聽到紀平的話,都是一陣的唏噓。那女人,三十多,風姿綽約,很有些勾男人的資本,再怎麼也不能算是大嬸吧?
“你個畜生,我跟你拚了!”
“滾!”
麵對哭號著撲過來的女人,紀平目光陰冷,氣勢十足。廝混官場,本能地產生一種威嚴,稱之為官威。
如今的紀平,雖然賦閑,然而副廳級的官威,著實不低。
那女人隻是庸脂俗粉,遊走於市井間,哪兒見識過官威綻放?便是那兩個民警,看到紀平的眼神,也是愣了下。這種氣勢,這種淩厲的眼神就算是縣委書記沈慎都沒有這麼強勢!
沈慎,也有威嚴。若不是他行差踏錯,他的官威更在紀平之上。他本是省委書記的秘書,接觸到的都是省部級的領導,無論走到哪兒,都是被人捧著。可到了陽川縣任縣委書記後,沈慎走上了一條專權的路,固然是借機會將紀平擠走,掌控了陽川縣的大權。卻也因此,將自己的眼界變的狹隘了。
“出什麼事情了嗎?”
鳳飛飛在包間內聽到外麵鬧哄哄,便走了出來,直到紀平的身旁。
當鳳飛飛出現,圍觀的人隻要稍微有些腦子的,便明白,他們被雅渡江湖菜的這個女人給騙了。就憑鳳飛飛的容顏,那女人就是來上一百個,也不可能入得了紀平的眼睛。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雅渡江湖菜的老板本在旁邊看戲,此刻意識到情況不對,急忙衝出來,一副才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表情。
“又是你!你被開除了,立刻去財務那裏結賬,走!”
這老板是個聰明人,更是個明白人,瞬間作出判決,將那女人開除。
所幸,這個女人還不是蠢到家,沒有鬧起來,反而苦苦哀求,求老板再給她一次機會。說什麼家裏有老人孩子要照顧,她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感情牌一打,紀平的處境再度轉變。
國人就是如此,從來都是喜歡同情弱者。也不問問這些弱者是不是真的弱者,是不是在裝可憐,是不是咎由自取。泛濫的同情心,不分青紅皂白,惹出無窮的禍事,卻沒有人能真心的反思。
當然,這種事情,也沒辦法強加指責。因為,很少有人能明辨哪些人是真正的弱者,哪些人是偽裝,是在騙取同情心。
“兩位,演夠了沒有?”
紀平冷聲開口,打斷了那女人和老板的雙簧。
“這位老板……”
“你閉嘴!”紀平非常幹脆地將那女人要說的話堵回去,“我很奇怪,我隻是想吃正宗的本地風味江湖菜。你們弄些死魚、凍雞、凍鴨擺在桌子上,怎麼著,瞧著我麵生,欺客呢!”
“這位先生,你憑什麼說我們的菜……”
“你是老板吧!”紀平瞪向說話的男人,“十幾分鍾前,我讓這女人找你來,你沒來,結果呢,你們把警察同誌給請過來,還想給我扣上一個耍流氓的罪名!若你們不是心裏有鬼,用得著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