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姐，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紀平無法想象，城鎮化居然可以被這樣解讀。將某一片區所有的行政村取消，村民被強製性地搬遷到一起，住進樓房，便算是城鎮化？
結果呢，農民們為了照料自己的田地，不得不在豐收季節在山上搭建各種窩棚。一則是為了防止盜賊，二則是為了抓緊時間。若不然，有些地方的農民若是從家裏出發，到達自己田地的時間都需要一兩個小時。有些偏遠的地方，需要的時間更多！
“我說的隻是表麵現象！”
蔡偉華一臉的沉重，沉聲道：“我呢，下去調查過。可是，在調查涉及到一些內幕的時候，就遭到了黑手。”
“司長，我帶蔡姐去醫院看過，蔡姐的身上，多處淤傷，是被棍棒打的！”
“亂彈琴！”
紀平沒有了食欲。
“紀司長，情況可能沒有我想的那麼嚴重。或者，我發現的隻是個別現象！”蔡偉華小聲開口，看到紀平這位年輕的副司長發怒，她竟有些惶恐。這種威勢，蔡偉華就算在他們齊東市的市委書記身上都沒看到。
“蔡姐，你勸我這話，你自己信嗎？”
紀平擺了擺手，看向譚靜，道：“小譚。你把蔡姐的資料彙總一下，明天上午給我，我跟楊司長碰一下頭，然後，討論一下這個事情怎麼解決！”
“好的，我晚上回去就整理！”
“蔡姐，這些天，讓您受委屈了。謝謝您！”
“沒有，沒有，我就是做我該做的事情！”
蔡偉華並不是來上訪，她是齊東市的市委督查室副主任，隻是目前辦了病休。她在發現了城鎮化建設的貓膩後，便向市委書記雷東澤做了彙報。可惜，隨後她就遭遇了黑手，然後不得不辦了病休。
齊東市，是坐落在海濱的一顆明珠。
紀平在將蔡偉華反映的情況跟楊雯儷做了彙報後，便悄然離開了帝都，帶著譚靜，以遊客的身份跟團前往齊東市十五日遊。
按照既定的遊覽路線，旅遊團會到農家體驗一下豐收采摘的熱鬧。
然而，當旅行團到達齊東市，隨團導遊卻通知說，農家豐收體驗的這一環節被取消。至於原因，導遊也是模棱兩可。
旅遊團入住的旅館大堂裏，不少人跟導遊吵了起來。旅遊團大部分人選擇這家旅遊社，主要原因便是這一農家豐收體驗環節。如今這關鍵的一環被取消，自然引起了大多數遊客的不滿，紛紛吵嚷著退費。
紀平和譚靜坐在大堂的沙發上，小聲說著話。
“司長，咱們怎麼辦？該不會是打草驚蛇了吧？”
他們下來齊東市，可是十分保密的。發展規劃司內，除了楊雯儷沒有多餘的人知道。如果這種情況下，都被齊東市的人得到了消息，先一步做出了應對，隻能說，他們想要揭開那一層黑幕，難如登天。
紀平眉頭微皺，情況發生這樣的轉變，便是他也是有些擔憂。
良久，紀平忽然笑了起來，道：“打草驚蛇嘛？或許，我們的確是應該打草驚蛇！”
蔡偉華將她了解到的情況跟齊東市委書記雷東澤做了彙報後，便遭遇了黑手，由此可以推斷，雷東澤多少都是不幹淨的。
一市的市委書記都出了問題，那麼，這裏的問題肯定不是小問題。
“譚靜，這樣，你跟團走！正常旅遊，別人怎麼鬧，你不管，隻需要跟著大隊就行！”
“司長，那您呢？”
“我去摟草打兔子！”
紀平已經有了想法，不管旅遊團忽然改變旅遊路線是不是齊東市方麵有人在搞鬼，他都需要去鄉村裏走走看看。如果說齊東市真的是從上到下都爛掉了，那麼，這一次走走看看，將是一場生死之旅。在這種情況下，帶著譚靜，隻能是負擔。當然，話不能直接說出來。
譚靜想的沒有紀平這麼深，但她也不笨，輕聲道：“司長，您一個人，行嗎？如果需要人傳個訊息，打個副手……”
“沒那麼多問題，我就是自個兒去到處走走看看。耳聽為虛，眼見為是。好啦，就這樣決定了！”
“司長……”
“二十四小時開機，別我真的要找你幫忙的時候，找不到人！”
“是！”
譚靜當即鄭重其事地回應。若不是這裏人太多，她或者會站起來給紀平立正敬禮。跟著紀平出來辦事，若是沒有展現一點的存在價值，對她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紀平也正是看明白了譚靜的心思，才會說這一番話。事實上，如果不是擔心他們的行蹤真的被人暗中盯著，紀平可能第一時間要求譚靜走人。
離開賓館，紀平頭戴旅行帽，臉上戴上大大的墨鏡，混入人流之中。
“跟上，盯緊了！”
旅館外的一輛出租車緩緩啟動，時而快時而慢，始終跟紀平保持在一定的距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