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陽公主也瞧見曹康和郝玥都要貼在一塊了,忽然心中氣惱,說起來柳長安說郝玥要嫁人也隻是年二十九的事,那這樣看來,郝玥可不是被迫的。也就是說,早就偷偷摸摸和曹康一塊,卻瞞著柳長安。
她不惱柳長安有喜歡的人,可他竟喜歡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簡直是覺得她之前的氣白受了!
若是可以,真想質問郝玥。可同她質問,無疑是自損顏麵的事。她轉而挽住柳長安的手,眉眼染笑,「柳郎,不是說要去品茶麼,我們快過去吧。」
柳長安隻覺她怪異,可知曉是在為他脫身,便上了車。等他上去,魯陽公主又轉身對曹康說道,「本來我已經備好府裏姨娘的位置給郝姑娘的,郝姑娘也十分樂意。可誰想她年底的時候說做不得姨娘了……對,就是除夕前天。真是可惜,不能做好姐妹。」
郝玥驀地瞪大了眼,下意識狠狠瞪了她一眼。
曹康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他知道郝玥曾和柳長安有婚約,因公主的介入不了了之。他也覺郝玥著實可憐,一來二去,倒是喜歡上她了。和爹娘說時,他們都不願。可到底還是被他說服,但郝玥想去柳家做妾的事他完全不知,還有,年底才說不跟柳長安了?
可當時兩人已好了三四個月。
也就是說,自己不但被戴了綠帽,還做了郝玥的下家?
兩件事重疊在一起,他幾乎要被氣瘋。
郝玥已是兩眼有淚,一副可憐模樣,「曹公子,你聽我說……」
「不必了。」曹康冷冷看她一眼,「本想年後去你家提親,如今看來不必了。」
如有雷轟來,郝玥隻是愣了小片刻,就見曹康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連兩個好男子,竟都離開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此時柳家的馬車已離開了四五丈距離,魯陽公主看著曹康氣沖沖離去,郝玥沒跟上前,這才心滿意足收回身,隻差沒哼個曲子。見柳長安臉色沉沉,推了推他的手,「說真的,犯不著為這樣的姑娘難過。等你我和離了,也不要去找她,比她好的姑娘天下多著呢。要是早知道她是那種女人,我早就這樣勸你了。還陪你一塊難過擔心,真要不得。」
柳長安微頓,「你難過什麼?」
魯陽公主脫口道,「因為你難過呀。」話出口,見他微愣,這才覺得失言表了心意,惱得低頭不瞧。
柳長安這才發現她如今竟還歡喜自己,成親後兩人一直磕磕絆絆,還以為她那份心意早就被自己消磨殆盡了。想到她還有情意,心中反而負擔更重,良久才道,「郝姑娘做的確實不對,她從不曾歡喜我,我卻是真心對過她的。哪怕是遭她背叛,那種心意還是沒辦法立刻全都抹滅。隻是若和離,我也不會再去尋她。等時日久了,興許才能忘了這情意。」
「那就好,不是個一心死讀書的書呆子。」
兩人一時沉默,不知該說什麼好。
許久柳長安說道,「你方才不是要去走走?」
魯陽公主搖搖頭,「累了,還是回家吧。」末了她才反應過來,他竟會顧及她的感受了。這一想,又不願深想,否則到可以和離之日,她更捨不得了怎麼辦。
&&&&&
已是大年初四,官員百姓都還在走親訪友。柳芳菲送了年禮去給趙通事,也沒打算去拜見並不熟絡的同僚。從趙家回來,天又下了雪。從巷口經過,突然衝出幾個玩鬧追打的孩子。她頓下步子等他們過去,誰想落在後頭的一人噗通摔倒在地,而前麵的孩子已跑開了,沒察覺到落單的人。
柳芳菲站著看那男童,隻見他坐在雪地上,大哭起來。她默了默,上前拿了帕子給他擦手,好在穿的厚實,沒刮破皮肉,拍拍他的肩頭,「男子漢大丈夫的不要哭,快起來追上他們,免得等會一個人玩。」
男童見這姐姐不安慰自己,反而讓自己站起來,真覺她奇怪。忍了忍淚點頭,乖乖起身又追了上去。
柳芳菲拍拍帕子,再起身時,就瞧見前頭大樹後探出個俊朗的大腦袋,正往她這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