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樓淡淡吩咐衛四道:“這裏就交給你了。”
衛四躬身答應,目送他離開,然後陰著臉抬頭,熟練地活動著手指,指間發出清脆的劈啪聲,盯著景辰道:“打傷保鏢,逃出地下室,潛入主樓,驚擾先生,這些事是你做的吧?”
景辰滿不在乎地點點頭,“對啊對啊,怎麼,崇拜上哥了嗎?哎呀其實我的身手也沒什麼的,隻是比你們這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稍稍強上那麼一點而已。”
“很好。”衛四徹底被他不正經的言談激怒了,冷冰冰地笑了,“究竟誰是花架子,打過才知道。”
房間裏的兩人此時怎麼拳來腳往,白蘇是完全不知道了,他正蔫頭耷腦地推著賀雲樓往主樓走,暗自猜想著對方會如何懲罰他。
一路上,賀雲樓始終保持著沉默,不開口說話,也未正眼看過白蘇。
兩人回到臥室,白蘇想要上前攙扶賀雲樓回床上消息,對方霍然睜開眼睛,避開他的手,目光毫無溫度的看過來。
白蘇身子一顫,咬著唇角跪下來。
“你想要離開這裏嗎?”賀雲樓的視線落在窗外,嘴裏的話卻是在問白蘇。
白蘇心中驚詫,想不出對方問這句話意欲何為,他抬頭小心翼翼地看著賀雲樓臉上神色,沒有開口回答,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賀雲樓不會接受一個虛假的答案,而白蘇也沒辦法坦蕩地說自己沒有動過離開的念頭,但若是直接承認的話,白蘇總覺得自己下場一定很淒慘。
“自己也不知道嗎?”賀雲樓笑了,清越的聲音在夜色下浮動,帶著幾分醉人意味,低沉而不失磁性,直聽得白蘇這個聲控差點紅了臉。
“那麼我現在給你一個逃離的機會。”賀雲樓說完這句話,搭在輪椅扶手上的右手食指輕輕敲擊了一下,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取出一把精巧的袖珍手槍,他捏著槍柄將袖珍槍抵在自己胸口,微笑著撿起白蘇的手指強迫他握住槍身。
白蘇看得心驚肉跳,手抖得不行,想要抽回來,賀雲樓落在他手背上的寬大手掌卻在暗暗施力,讓他無法掙脫。
“摁下去。”賀雲樓繼續笑著誘惑他,眼神純潔如天使,卻說著如此邪惡的話語,“隻要你的手指輕輕動一下,一直以來困擾你的問題就都不複存在了,我會如你所願的死去,而賀家的家業就都是你的了,然後你會發現,那筆錢足以讓你下半輩子都過著奢侈無度的生活,怎麼樣,殺了我吧?”
“不,不要……”隨著賀雲樓的敘述,白蘇的臉色漸漸蒼白下去,慌亂無比。
賀雲樓俯身,貼著白蘇的臉頰道:“殺了我,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那麼,為什麼不動手呢?”
“殺了我……”
覆在白蘇手背上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白蘇嚇得麵無人色,驚慌失措地將手槍扔到角落裏,帶著幾分委屈和後怕,哭著說道:“我沒有想要你死,從來沒有……”
賀雲樓盯著他的臉看了一秒,終於發自內心的笑了,第一次在無人攙扶的情況下走下輪椅,他的腳步還有些踉蹌,神情卻愉悅無比。
來到白蘇麵前,賀雲樓蹲下身子,強勢地將人抱入懷中,滿足地歎息道:“我知道……”
白蘇還在啜泣,眼睛都紅透了,“你不會死的。”
賀雲樓揉著他的頭發,承諾道:“是,我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