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邊角處種著幾株不知名的花木,香氣馥鬱清雅,悄悄在鼻端蔓延。
白蘇慢悠悠地往裏麵走,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影子,借著月色打量四周,見這裏雖然簡陋,但處處充斥著一種返璞歸真的田園意味。
就在此時,茅舍內忽然傳來一聲嗬斥:“誰在外麵?”
白蘇猛然驚醒,腳步一頓,這才想起自己的舉動十分不妥,怕惹上事端,便欲轉身離開,卻不料身後門板被人大力打開。
再然後有人發出一聲驚呼,衝過來牢牢將白蘇抱在懷裏,顫著聲音呢喃道:“清遠,清遠,是你回來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我就知道……”
白蘇渾身一僵,用力掙紮起來,慌亂地解釋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清遠!”
那人卻似聽若未聞,見白蘇反抗,反倒激出他執拗的心理,雙手攥得越發緊了,悲傷地問道:“清遠,你當真心狠至斯,打定主意不肯原諒我嗎?”說著竟落下滾燙的熱淚來。
白蘇掙脫不開,便換了策略,試圖安撫對方:“你先鬆開好不好,這麼抱著很難受。”
那人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神智不大清醒,警惕性卻很高,討價還價道:“你若答應永遠不離開我,我就放開。”
“好,我答應你,清遠永遠不會離開你。”白蘇耍了個心眼。
對方聞言一喜,帶著笑意繞到白蘇身前,再次確認道:“此話當真?”
“(⊙o⊙)!”白蘇瞪大雙眸,表情呆滯地看著麵前這張英武不凡的臉龐,隱隱覺得自己今晚貌似觸碰到了某些宮闈辛密,很有可能會被滅口,卻又不死心地叫道:“……皇上?”
元德帝穿著一襲普通的灰色長袍,聞言有些不悅:“清遠為何不叫我的名字?”
因為臣妾不敢,啊呸,這都什麼跟什麼,白蘇麵無表情地伸手一指:“你看那是什麼?”然後趁著對方回頭的瞬間撥腿就跑,誰知三步過後突然被人撲倒在地,額頭磕在青石板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元德帝卻心情甚好地眯起了眼睛,無奈地喟歎一聲,“清遠,你為什麼總是學不乖呢?”
昭和太子醒過來的時候,寢殿裏隻有自己一人,他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回想起昨夜睡夢當中握住的那隻溫暖的手掌,眼神有片刻的軟化。
“太子妃呢?”
伺候他洗漱的宮人小心應答:“回殿下,奴婢等過來的時候太子妃殿下就已經不在了。”
擦臉的動作停滯了一下,昭和太子微不可見地皺眉,“昨夜當值的侍衛首領呢,讓他來見我。”
“哎呦,殿下不用忙了,太子妃她好著呢。”手持拂塵的太監總管小碎步走了過來,堆起滿臉虛假的笑容,微躬了下身子道:“皇上命雜家來傳道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