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太子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平靜無波,不見絲毫漣漪,淡定地像是在看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白蘇看到他的表情,頓時哭得更加厲害,心裏隻覺得說不出的委屈和難過,他知道昭和太子是真的想要他死,原書中曾經提到過薛懷義和昭和太子私交甚篤,這一次的起兵或許根本就是一場陰謀,既然如此,昭和太子若是真的想要保他,又怎麼可能做不到?
眼前景象開始模糊,白蘇眼簾半闔,以為自己真的就要死在這裏,嘴裏小聲呢喃道:“你竟然真的要殺我……”
看到白蘇嘴角越來越多的鮮血,昭和太子麵色微變,輕聲道:“不是……該死!怎麼會這樣……”他欲上前查看,卻不料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四盞琉璃宮燈同時熄滅,雕花木窗吱呀一聲被人打開,借著朦朧月色,白蘇隱約看到有人動作輕盈地躍了進來。
“誰在那裏?”昭和太子輕喝出聲,反手握住托盤上的匕首,橫與胸前。
來人並不出聲,一言不發地撲上去與昭和太子纏鬥,另有一人來到白蘇身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手指轉動,連點他周身三大穴位,將人抱在懷裏翻身飛出,迅速隱匿在黑暗之中。
見那人得手,纏住昭和太子的黑衣人立刻收手,轉身欲走。
昭和太子哪裏肯放他離開,屢屢阻下黑衣人逃跑的動作,這麼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值班守衛,那人不敢戀戰,拚著受傷,硬接下一掌,飛身離開。
眾侍衛姍姍來遲,聞到空氣中的血腥氣,心中暗叫不妙,連忙點上宮燈,卻見昭和太子握著一柄染血的匕首,站在窗邊,心思莫測,一臉沉鬱。
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自己的身體,疼痛從四肢百骸間源源不斷地湧出,白蘇幾次被疼醒又陷入昏迷,輾轉之間,萬分難耐。
偶爾白蘇費力地睜開眼睛,迷糊之中會看到幾張陌生的麵孔圍繞在自己身邊,不等他辨認清楚,疲倦便再次席卷而來,將他卷裹住,拖入黑甜鄉。
有人端了黑乎乎的湯藥過來,喂他一勺勺喝下,然後再依循慣例,漫無目的地嘮叨一番,煩得白蘇睡夢之中也不得安寧。
如此這般渾渾噩噩的過了幾日,某一天夜裏,沉睡良久的白蘇終於醒了過來,他躺在床上,意識漸漸回籠,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不大的石室,布置十分簡陋,除了白蘇身下的石床外,隻有一張矮矮的石桌,再無其他。
石室的溫度很低,白蘇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感受到沁人的涼意,胸肺間悶癢無比,低低地咳嗽起來。
聽到這邊的動靜,隔壁突然出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有人端著燭台走了過來,對上白蘇清亮的視線,挑眉一笑,痞氣兮兮地說道:“終於醒了。”
來人身材頎長,高大健壯,眉目英俊,五官輪廓很深,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頭發被隨意地披散在身後,懶懶地掩唇打了個哈欠,放下燭台,伸手搭到白蘇的額上,笑問道:“可有哪裏不適?”
白蘇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終於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人,他費力地搖了下頭,艱難地蠕動了下嘴唇:“水……”
“等一下。”那人聽了這話快手快腳地走了出去,再回來時手裏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他上前一步,動作輕柔地將人扶起,慢慢喂他喝水。
一杯水喝完,幹燥的咽喉得到了滋潤,白蘇道了聲謝,順著對方的力氣躺回被窩,這一動立刻察覺到了什麼,白蘇低頭看了自己身子一眼,表情有些僵硬:“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會一|絲|不|掛地躺在這裏?
青年聳肩,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這樣擦洗身子的時候比較方便嘛。”說罷神情自然地給白蘇掖了掖被角,然後俯身,雙眸晶亮地盯著床上的少年,笑道:“哦,對了,我叫俞子晉,反正你已經被看光了,不如以身相許吧?”
白蘇死魚眼看他,難道我穿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嫁人的嗎魂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