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真是不懂欣賞。”白蘇大大方方地將那盒香粉塞進袖子裏,翹著蘭花指對俞子晉拋了個媚眼,“人家喜歡不行嗎?”
一句話說得是千回百轉柔情無限,聽得俞子晉惡寒不已。
白蘇垂頭狡黠一笑,繼續翻翻揀揀,半晌從犄角旮旯裏拖出來一個小布包,他坐到床上,打開布包,露出一些散碎銀兩和幾張銀票,笑眯眯地一張張清點著。
俞子晉百無聊賴地看著,笑著問道:“有這麼開心嗎?你若是喜歡錢財,直接嫁給我多好,我保證你這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唔,這樣嗎?”白蘇睜大了眼眸看他,半晌搖頭笑道:“不好。”
“為什麼?”
白蘇理所當然道:“已經嫁過一對父子了,總不能再和另一對牽扯不清,否則豈不是坐實了我這紅顏禍水的罵名。”
房間內一時落針可聞。
在這壓抑的氛圍中,俞子晉臉上過分燦爛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眉宇間的玩世不恭頃刻消失,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危險而陌生,他以審視的目光看著白蘇,勾唇一笑:“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蘇低咳兩聲,微笑著和他對視:“早年間曾聽聞北戎民風奇特,若是父親死了,兒子有權繼承他的一切財產,包括除生母外的任何女人,我若嫁給你,將來豈不是很有可能成為你兒子的人,還是算了吧。”
“嗬嗬,你說得不錯。”俞子晉低笑出聲,表情邪肆而狂傲,一雙鷹眸緊緊鎖住白蘇,“不過,你是怎麼識破我身份的呢?”
“就是剛才那盒香粉啊。”白蘇慢條斯理地將銀票折疊起來,悠悠答道:“據說北戎的女子和男人一樣英勇慓悍,個個都是巾幗英雄,想來很少用胭脂水粉這種東西吧?”
“不錯。”
白蘇笑得單純而無辜,輕輕眨了下眼睛,神情狡黠,像是正在回味什麼東西,“冷香樓的梅花香餅很好吃。”
聽了這話,俞子晉長眉一挑,頗感興味的看向白蘇,“你果然什麼都知道。”
當日在冷香樓裏,白蘇傾身去接糕點的時候,那中年龜公幾乎是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眼睛裏藏著一抹微不可見的嫌惡,白蘇剛開始不明所以,又點了幾分梅花香餅後才恍然明白,因為經常扮女裝,他身上已經染了些胭脂水粉的香味,那龜公聞皺鼻子是因為他不慣這個味道,“一個在秦樓楚館裏待了很多年的龜公,卻還不能適應香粉的味道,這不是很奇怪嗎?”
“果然是心細如發。”俞子晉笑讚了一句,忽而又問道:“但你是怎麼知道那龜公就是我假扮的呢?”
至於這一點則是從劇情裏推測出來的,柳輕煙穿到架空異世,先後贏得昭和太子、俞子晉、南宮旭平三個男人的寵愛,與他們譜寫出一場如魔似幻的曠世奇戀,原書中曾經提到過俞子晉之所以對柳輕煙心生好感就是因為欽佩對方的文采,這說明柳輕煙出場時,俞子晉也在冷香樓裏,隻不過沒有直接露麵罷了。
再加上對方剛才躲避香粉的動作,白蘇這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當然這些話是不能對俞子晉說的,於是他露出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情,忽悠道:“天機不可泄露。”
“你既不願說便罷了,左右你今後也隻能跟在我身邊了。”白蘇知道那麼多,除非死掉,否則俞子晉又怎能讓他脫離自己的掌控。
“那可未必。”白蘇眯著眼睛笑得像隻小狐狸。
俞子晉心叫不好,縱身提氣朝白蘇撲去,卻終究是晚了一步,白蘇身下的床板霍然裂開,少年就勢一滾,早已跌落進密室之中,床板轉瞬之間便恢複原狀,隻餘一道夾雜著笑意的聲音隔著床板模糊傳來。
“三皇子,救命之恩,他日再報。”
“南宮碧薑!”俞子晉狠狠捶了下床板,低頭一寸寸搜尋著密室的開關,忙碌半晌,卻仍然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