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居會裏混得好的人可以在整個加利利市橫行霸道,見麵就被叫聲大哥。現在的市居會仰仗著市長勢力,有著明確的上位製度,向市民強收房租和店租。大到碼頭、夜總會、舞廳,小到各城區的小商小販無一幸免。市居會裏麵也是富麗堂皇,屋前屋後必不可少地請了幾尊神像,時刻香火供奉。早些時候這裏隻不過是加利利市東區的灰色地帶。當時雷哥帶著手底下一幫弟兄管理著東區的夜總會、舞廳、小商小販的店租征收,他自己經營的酒吧生意也開始有了起色。南區的老大像一隻餓極了的豺狼,一直覬覦著雷哥的那塊肥肉,時不時就讓手下的弟兄到雷哥的店裏鬧事。雷哥一向不是好惹的人,他隻是在等待一個絕佳的機會,將這隻豺狼打趴,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人人都愛錢,官越大,欲望越大。雷哥心裏非常明白,要想徹底放倒南區這隻豺狼,就必須上演一出借刀殺人的好戲。借誰的刀呢?當然是市長,因為市長能動用加利利市所有資源。
雷哥醞釀著,一番周折,市長答應幫雷哥擺平他的對手。事成之後,市居會用每年收房租、店租總額的三成來孝敬市長大人。擺平了南城老大,雷哥更是如魚得水,不斷開拓收租管轄範圍,於是有了今天獨霸一方的威懾力。
紅毛跟著雷哥混,早已是雷哥的得力助手。上次喝完春酒,紅毛心裏一直揣測著:莫非雷哥知道我從收賬裏抽油水的事了?借機用黑輪削弱了我的權,被黑輪那小子撿了個便宜。紅毛帶著東海、羅門收完店租走在回市居會的路上,路上碰見個賣魚蛋的小商販。“反正不爽,正好找人出出氣。”紅毛心裏想著。
“喂!喂!喂!給你的魚蛋交這個月的租金!”紅毛不客氣地吼著。“這個月的租我已經交過了……”魚蛋仔諾諾地說。“是喔?我怎麼不記得?你們記得嗎!”紅毛邪笑著,假裝問東海和羅門。
“您是貴人多忘事,我也不敢對您撒謊,對我也沒好處。”“少廢話,識相的話快點交錢!”魚蛋仔急於和紅毛解釋,不小心將醬油瓶打翻。羅門不耐煩地一把抓住魚蛋仔的衣領將他拎起來,歪起嘴角:“怎麼?不滿意是不是?你知道這位是誰麼?”羅門指了指紅毛。沒等回話,東海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到了魚蛋仔的肚子上。羅門隨即鬆開手,魚蛋仔捂著肚子跪坐在地上。“哈哈哈,看你這個樣子!東海、羅門,砸!”紅毛說話聲變得尖厲。東海、羅門叮叮哐哐地把魚蛋仔的東西亂砸一氣。紅毛拽了拽蹲在地上的魚蛋仔,用手撥弄著他的臉:“今天大爺我心情好,不陪你玩了,以後每月按時把租金交到我這裏,記住沒有?”
“記…記住了…”“大聲點,我聽不清楚喔!”“記住了!”魚蛋仔帶著哭腔大聲喊道。
紅毛這才滿意地起身,玩夠了興致,打道回府。
管轄區的巷子裏簇擁了一群蒼蠅似的小馬仔,這些都是入會不久的小弟,看見紅毛回來都跟打了雞血了似的問好。紅毛回屋,讓東海也跟了進來。他鬆垮地坐在椅子上,把腳翹到桌子上,手指咚咚地扣著桌子,“這個月店租收了多少?”
“不算Mango 夜總會,大約67萬。”紅毛眉頭一皺,東海趕忙一臉諂笑地遞上煙,點燃:“我聽說Mango的租金被榴蓮給收了。”紅毛深吸一口煙,“好了,你出去吧。”紅毛和榴蓮原本各有一片自己收租的轄區,誰也不找對方的麻煩。一次巧合,榴蓮發現紅毛偷覓租金的醜事,紅毛跟著雷哥這麼久,很是知道他的為人和脾氣,如果事情敗落,自己肯定不保。為了保命,紅毛用私覓的租金誘惑榴蓮,意圖拉他下水,榴蓮看有利可圖便一口應允。至此紅毛分七成,榴蓮分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