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揉著空扁的肚子,已經第三天還沒到大同,頂著酷暑餓肚子行走速度很慢,押解他們的數十名官差則悠閑騎著馬聊天。
不時有中暑的軍犯倒地,官差則會下馬用鞭子狠狠抽打。
在他們眼裏充軍犯豬狗不如,即便去大同府也是送命的炮灰,負責在前麵抗雨箭難能存活,就更別提戴罪立功這樣癡心妄想的白日夢。
賈珩也不同情那些充軍犯,他們當中多數都是殺人放火、欺壓良婦、為非作歹的刁民。
死不足惜!
集中精神力,賈珩盯著腦海裏閃閃發光,處於靜默狀態的天命鼎。
需要給國祚續命,天鼎才會轉動,才能觸發獎勵。
隻剩五十年國祚的大虞朝嗎。
他記得前世所看的紅樓夢,書中以賈府興衰,暗示著整個國家的衰敗。
國庫虧空、內憂外患、勳貴結黨營私、暗示賈探春遠嫁三千裏和親的悲劇,都在證明,大虞朝離亡國之路不遠矣。
簡直就是大明中期的翻版。
前有倭寇侵擾沿海,後有草原野獸虎視眈眈,更有看不見的歐洲列強在眺望中原這塊肥沃之地。
而本國勳貴世族根深蒂固,享受祖先拿命掙來的富貴,一門心思隻想著醉紙金迷。
後輩子孫卻都是無才能的廢物、米蟲、無時無刻吸食大虞朝的血肉,沒有半點國之興亡匹夫有責的慚愧之心。
若是哪天異族鐵騎殺進京城,這群廢物保準第一個衝上去投降,打開國門恭迎新主子,也就是所謂的賣國賊二狗子們。
大虞朝隻剩五十年國祚,可以說當中有這些世族集團貢獻的一半功勞。
若是沒有金手指。
賈珩肯定擦屁股閃人,這任務愛誰誰,誰去幹。
他可沒那個本事力挽狂瀾。
此刻。
賈珩很願意拿這些勳貴開刀練手。
少一顆老鼠屎。
也是曲線救國,為國祚續命的辦法之一。
“那少年所犯何事!?”
枯燥煩悶的押解路上,有官差忍不住看向賈珩問同僚。
賈珩在人群裏著實很顯眼。
剛充軍時他夾在中間倒沒什麼人去特別關注。
幾欲暈厥而餓倒的賈珩慢慢掉隊,落在最後麵,這才瞬間讓官差注意到他。
“能充軍的手裏都有命案,估計是殺了人。”
官差陡然睜大眼睛,十幾歲的娃兒,殺人?是個有種的厲害角色啊,看上去細皮嫩肉,別說,模樣生得還挺俊,像畫本裏的書生沒想到是衣冠禽獸。
“他所殺何人呐?”
官差丙立即產生一絲興趣,忙掏出本冊子翻看,幾息時間,查看的官差驚呼道:
“好膽,竟然殺害寧國府的公子。”
“殺害寧國府公子?旁支庶出子弟?”
“是三等威烈將軍賈珍的獨子,賈蓉。”官差倒吸一口涼氣:
“賈蓉乃寧國府嫡出單傳,成親那晚被他醉酒打死,這賈珍算絕後了,怪不得他充軍,菩薩來了都救不了!”
“賈家六房庶出的病癆鬼賈四兒,所收養的孤兒,騎到正經子弟頭上拉屎,寧國府沒有立即用家法處死,而是讓他充軍慢慢受盡折磨。”
其中有名官差倒是對賈珩多有同情,他搖搖頭笑道:
“寧國府賈珍父子是什麼品性,京城人盡皆知,能讓這少年在賈蓉成親那晚殺死對方,可見他是受了天大委屈。”
官差甲的眼裏閃過鄙夷:“這關咱們什麼事兒,咱們隻是小官差,他現在就是一名充軍犯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