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次是真用了力，不使點勁兒怎麼能撫慰殘落呢！他再怎麼用力也不至於打死炎湖，而殘落卻失去了自己的骨肉，還是第一個！
皇上一頓發泄打得自己手都麻了才停下來，低頭看著臉已烏紫的兒子，心也是一陣疼。
疼也沒辦法，疼也得繼續罵！
“你這個不知深淺的孽子，禍是你自己闖下的，後果你就自己承擔吧！今日我也開不了口再讓你皇兄原諒你，他要殺要打隨他的便，別怪我這個當父王的狠心了！”說完平了平語氣轉對殘落說：“要怎麼處置，你自己決定！”
皇上沉著臉在一旁等殘落做決定，貌似袖手旁觀，其實心裏緊張的快要繃不住——殘落要是真決定殺炎湖，他可能不管麼！
這就像一場賭注，皇上憑著對大兒子仁厚性格的揣測，下狠心賭一回試試！
殘落不做聲，自從蓮依那隻茶杯打在他的頭上，他的情緒便驟然跌落，甚至連憤怒也看不出，隻剩無盡的悵然。
許久，一口重重的悶氣從殘落口中歎出，他無力地對皇上說：“明日我帶冰月回青城，跟父皇辭行。”
皇上知道自己又猜對了，兒子終於還是沒讓他難堪，可他心裏的痛和恨，他這個做父親的，當然能夠體會！
皇上也跟著殘落深深歎了口氣，半晌開口道：“你留下，讓湖兒離京去吧！”
跪在地上的炎湖隻半眨了一下眼睛，一絲淺淺的笑浮上嘴角，不知是覺得僥幸，還是另有心思。
誰離開京城並不重要，殘落隻想和這個比仇人仇更深的人相隔越遠越好，最好永生不再相見。
他最後看了炎湖一眼，他真的希望這是今生的最後一眼，轉身邁步出了太子府。
心很痛，很多種痛混在一起刻骨銘心，似乎一生都難以忘懷。
“湖兒，等有一天你做了父親，就知今天你皇兄為你忍住的是什麼！”目送著兒子離去的背影，皇上的眼睛有些濕了。
……
剪刀哢嚓哢嚓，床上一片錦綢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