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落幾番狠下心,終於從房間裏出來,他在臨行前又去了趟書房,匆忙寫了封信留給蕭公子,希望萬一自己真有閃失,他能代替照顧冰月,直至她再嫁或者找到安穩的托付。
辦妥這一切,時間再不敢耽擱,殘落跨上自己的坐騎,朝城門外飛奔而去。
一路馬蹄踏碎了寂靜的深夜,殘落的馬剛衝出城門沒多久,忽聽見身後似乎有人在狂追他,小郡王心生疑慮放慢了速度,果然見一飛騎隨後而至,馬上端坐的正是那日婚姻上個與他喝酒的前朝老將。
“大將軍何事?”他端坐在馬上問。
“大郡王要去哪裏?”老人勒馬停住。
殘落四顧無人,把馬向他那裏靠了靠,壓低聲音說:“皇上身中劇毒想必將軍已經知道,我要趕在箭毒攻心前找到解藥!”
老將軍目光凝重地盯著他,同樣聲音低沉地說:“蝕骨毒是風雲教的獨門劇毒,你去哪裏找解藥?難道你要去闖風雲教不成?”
殘落避開他的目光,苦笑著說:“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闖得了風雲教!此事原發誤會,我隻求能以理服人了!”
老將軍聞此話竟然笑了,隻不過那明顯是冷笑,“大郡王,你也不是孩子,怎麼能如此幼稚?若那風雲教真有心行刺,憑你幾句話就能改了他主意?且不說這一教派行蹤詭秘難以見到,便是你找到了也是徒勞,搞不好落在人家手上倒成了人質!”
這些道理殘落全都知道,可是他能怎麼辦?禦醫無藥解毒,要他眼睜睜看著父皇死嗎?
“我知道你救皇上心切,我們何嚐不心急如焚?”老人把自己蒼勁有力的手搭在殘落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可若皇上生還希望渺茫,望大郡王以天下為重!”
殘落困惑地看著他,“父皇性命垂危,此刻我哪有心情想天下?更何況天下事也不在一朝一夕——”
“你錯了,大理國現在正是命懸一線之時!”老將軍情緒激動,聲音也在微微顫抖,“老朽祈福上天有眼保皇上無恙,可是萬一——如果真有了萬一,大郡王當果斷搶繼皇位,你該知道皇上雖已有心改立太子,可昭書未下,現在太子還是炎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