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采石場上,我光著上身和叔叔伯伯們幸苦的勞動著。推車抬石頭清理石踏,見樣幹一樣,汗常常刺痛著雙眼,為了能多掙一些錢補貼家用,這份苦我受了。
潔白的身子就這樣在風吹日曬中變得黑乎乎的,我那雙嫩嫩的雙肩上長著厚厚的繭,一雙小小的手髒不可說的又是那麼粗慥。
‘下班了,到棚裏休息一會兒,今天有人送午飯來。’滿臉胡須的胡大叔輕輕拍著我的背‘小陽陽,你太苦了。’
‘那我爸呢?’我望著胡大叔‘他在那?’
‘他在抬石上車,一會兒就完工了。’他搖擺了一頭走了。
我忙跑到采石場外,隻見父親光著上身和幾位叔叔正艱難的抬著一塊大石上車,汗不斷的在父親微駝的背上流著,根根綠褐色的血筋在黑曜曜的背上突突,合抬著石頭的號子聲,好像他們挺有默契,我真的想快快長大,能快快頂下父親那使著大力氣的活,讓他清閑清閑。
‘開飯了開飯了。’一位苗條的少女挑著飯菜走進了采石場的休息工棚。
大家陸陸續續的來到工棚裏,身上的汗依在慢慢流淌,臉上的塵灰層層,隻有一雙眼睛明亮。
我坐在一旁慢慢等著叔叔先打著飯菜,因為他們太累太餓了,不要因為我笑而去搶先,同是下力人。
‘小洛陽,走,我帶你搶個先。’張兵叔叔拉起了我。
‘不!’我又坐下。
‘為什麼?’他慢慢蹲下。
‘都是下力的人,先後都一樣。’我戳著臉上的塵灰坐在旁邊。‘你今年多大了?’他摸出一枝紅芙蓉慢慢點上,有吹著一個個煙圈。
‘十九了。’我低垂著頭,因那煙有些嗆人。
‘你看,那姑娘是誰?’他用那粗糙的大手指著那位不停打著飯菜的姑娘。
‘我搖擺了一下頭’不知道!’
‘那是我閨女。’他輕輕吐著煙圈。
我忙站了起來‘你是老板?你是村長?’
他輕輕把我按下‘現在我隻是一名工人,和大家一樣。
父親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過來’陽陽,你在幹啥?還不打飯去。‘父親把碗筷遞給了我。
張叔叔抽完了煙慢慢站起,他輕輕拍了拍父親的肩‘老哥,你養了一個好兒子。’他甩了甩頭,走了。
父親望了望我,我有些莫名其妙,我自問我沒有撞什麼禍呀!父親幹嘛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心有些慌亂了。
‘對不起,打攪一下各位!在這采石場裏誰叫小陽陽?’一位郵遞員跳下了自行車。
‘我是。’我跑到了他的麵前。
‘你有封信,麻煩你在這裏簽一下你的名字。’
‘好的。叔叔,你幸苦了。’我把筆還給了他。
‘謝謝!慢慢吃飯吧!’他跨上自行車走了。
打完了飯菜的姑娘走到我的麵前‘你就是洛陽吧!’
‘對!你是?’
‘我叫張芹,和你是校友。’她微笑著。
‘你和我是校友?’我凝視著她。
‘是啊!當然囉,你是學校裏的高材生,怎麼能認識我這個差等生呢?’她的眼裏帶著些鄙視:你好,幹嘛又到我家采石場下苦力。
‘我撫著盛滿了淚的雙眼跑到一邊。
’喂喂,你怎麼啦?’她跟了過來。
‘誰給你來的信?我可以瞧瞧嗎?’她真煩,不停的追問。
‘你,你走吧,這事與你無關。’我擦了擦眼淚。
‘或許我可以幫你。’她依站在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