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離開之後,她們會不會記得給她種下的蔬果澆水,施肥,收割?
那副秋千架,恐怕從此之後隻能寂寞的停在那裏,無人問津,任灰塵沾惹了吧?
月色如水一樣的披瀉下來,照出了她眉目之間的一片霜華,愈發顯得瘦削單薄。
晚風中,她赤著腳,長發飛舞,青絲飛揚,
唯有那雙幽深的眼睛,於月色之下發出清冷幽嵐足以於天上的星輝媲美的光芒。
西閣杜玉娘房裏的燈早就滅了,聽說唐天重今晚宿在她那兒。
此番他接她們母女回來,恐怕不是表麵上看來的那般簡單吧?
還有唐清芸,為何對她的態度來了一個180°的大轉彎?
她到底想幹什麼?
是先禮後兵嗎?
還是,有什麼目的?
良久,她才幽怨的歎了口氣,轉身回屋。
第二日大早,杜玉娘便春風滿麵的來到了淩波館,身後還跟著一個裁縫模樣的男子。
“嵐兒,快過來,你爹給你找了裁縫幫你量身,說要給你做新衣服呢……”
話裏行間,掩飾不住的興奮。
清歌看她一眼,隻見她眉目含情,麵若秋水,眼神溫柔得似乎要掐出水來,
舉手投足之間無法遮掩的羞怯,就知道昨晚唐天重沒少給她溫存。
她笑了笑,道,“好啊。”
既然人家要彌補,要當慈父,她總得給他機會不是?
於是聽話的起身,任那裁縫來給她量身。
量完之後,送走裁縫,母女倆坐下來閑話了幾句,杜玉娘便走了,說是要去陪大夫人說話。
瞧,她娘上道多快啊,唐家一給她機會,她就懂得把握了。
這麼快就學會籠絡大夫人歡心了!
清歌自嘲的笑了笑。
其實她也知道,既然已經決定回到唐家,就要學會適應這裏,融入這裏,
她娘出身不好,原本隻是人家的陪嫁丫鬟,給大夫人請安是應該的,
她隻是擔心,她娘抱著這麼大的熱情重新投入到這個家,到頭來,恐怕會是一場空。
因為她隱隱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要發生點什麼,可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