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脆弱?連天雪不理解噩夢怎麼就能讓人這麼哭,斯昭真是水做的,好難養,到底怎麼才能不夢見舊工廠。
那次在醫院讓他抱了,以後就總是要抱。
他難得後悔,百分之八十因為那次不僅沒賺到還賠了錢,百分之二十因為斯昭總要哄十分麻煩。睡不著了要管,做噩夢了要管,缺錢了要管,健康有問題要管,愛得死去活來還要管。
連天雪去親斯昭的眼睛,結果他哭得更厲害,剛剛還能止住,現在跟兩汪泉眼似的不斷往外湧淚。就是難哄,越哄越要哭。
“什麼時候斯和的公司能好啊天雪哥?”斯昭讓他親得發抖,嗚咽著催他,“還有多久,你真的幫忙嗎?你不幫的話告訴我,我自己想辦法……”
這件事還真是過不去了,合著不辦成這件事,他就憋屈到死。連天雪吃都沒吃到,不可能放著斯昭不管,隻好保證:“在我出差前搞定,別給我哭哭啼啼地擺臉色了。”
“什麼時候出差?”斯昭追問的時候會聰明地親一口當問號用。
“你不是也在那個會上嗎?”連天雪摸摸他的發尾,都汗濕了,“這周末的飛機。”
“幾點走?”又親一口。
“中午十二點,要我帶你去啊?機票來不及定了。”
“不去。”斯昭低下腦袋,看到手機亮,“外賣到了,電話。”
連天雪隻好放開他,兩個人下車,剛好接著電話碰到門口的外賣員,拿了飯回去吃。
住家阿姨看到斯昭便熱絡地過去拍拍,一邊說“小昭瘦了好多”,一邊從連先生手裏接過外賣,拆了包裝裝盤。“你要喝冬陰功湯提前跟我說,我這不在家就給你煮了,在家裏吃給你拿鮮蝦煮,外賣都是凍蝦不好吃。”
昭少爺興致不高,說不用了,沒什麼區別。阿姨看他無精打采,瞥了一眼連先生,連先生說車上做噩夢了。
這就好說了,阿姨知道小昭是多夢的人,讓夢魘住了還會抱著她喊媽媽。她沏了一壺龍眼百合茶,甜的,安神,送過去看著斯昭喝了。
斯昭吃上飯氣色就好很多,眼角還略微紅腫,臉頰就已經塞得鼓起來。外賣送得快,湯飯都滾燙,他捧著碗輕輕吹氣,專心咀嚼海鮮菇。連天雪對泰國菜無感,夾出幾隻蝦放盤子邊晾著。
蝦溫涼了,斯昭細細剝殼,剝了五隻,勉強夾給天雪哥一隻。
“這個手環我可不可以不戴了?睡覺硌得慌。”斯昭說。
連天雪在看電視劇了,想都沒想,說:“不行。”
“為什麼啊?”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
斯昭悶不作聲,過一會兒拿勺子往他嘴邊喂東西。連天雪沒多想,脖子癢起來的時候扭過頭,發現斯昭喂他芒果糯米飯。
連天雪說:“什麼意思?”
斯昭說:“又忘了……”
他眯著眼睛觀察,斯昭鼻尖都沁出汗了,是撒謊。連天雪自己起身去浴室拿涼毛巾,覺得很無語。
大概半小時左右,紅疹消下去了,連天雪讓斯昭回自己房間睡,阿姨已經收拾過了。
斯昭說不要,他晚上要回學校。
“回學校幹嘛?”連天雪問,“難道你室友一個人不敢睡覺嗎?”
“我要回去……”斯昭情緒激動地重複,“我要回去!”
連天雪覺得不開心的斯昭真的很難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