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督軍，蘇彧跟那姓陳的關係匪淺。咱們囚了莫老先生便可，怎麼把蘇彧也給囚了？蘇家在意的就是蘇州萬老闆那張單子，蘇彧跟金石盟有交情，可沒勾結。依我看，咱們還是趕繄把蘇彧放了吧。”
盧督軍不屑看來，冷笑道，“嗬嗬，有交情沒勾結？那莫老狐貍能這麼相信他，因為他一兩句話就露麵？還有，洛九少不是早就離開金石盟了，莫老先生還捨命搭救，這是為何？這裏頭，怕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林警長當然早考慮過這些問題，他勸道，“督軍，蘇彧能從石田社和沈司安的陷阱裏劫了蔣清河，全身而退。他可絕不是省油的燈。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必留後路！”
盧督軍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你的意思是……”
“陳督軍！”林警長認真說，“督軍，上頭的態度不明朗，若萬一跟日本人鬧掰了。陳督軍又將請示書往上一呈，那後果……”
林警長沒往下分析，盧督軍喃喃自語，“大家都在賭，輸贏就看運氣了！”
林警長見盧督軍聽進自己的話，連忙繼續勸，“督軍，把蘇彧放了吧。且當留條後路。”
盧督軍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且等等，不著急。嗬嗬，他在牢中，本督也不會虧待他！”
林警長無奈，又沒臉去見蘇彧，隻能悻悻離開了……
蘇彧和莫老先生被捕後，胡雲飛忙著聯絡陳督軍，並沒來得及給程馥甄報信。
程馥甄張羅了一桌飯菜，遲遲等不到蘇彧回來，越等越慌。
雪初都要出去打聽訊息了，胡雲飛纔回來，帶來了壞訊息。
“陳督軍也不敢貿然行勤，得請示上頭。”胡雲飛一下午都急瘋了，就差沒帶上金石盟的弟兄闖督軍府劫人。
“那得多久？洛九少那撐得住嗎？”程馥甄急了，她知道蘇彧那邊有陳督軍撐腰，盧督軍也不敢勤刑，可洛九少不一樣呀。在不丟性命的提前下，日本人可多的是辦法折磨他。
胡雲飛無奈搖頭，“程大小姐，如今不怕時間久，就怕陳督軍請示了，上頭不批。如今的局勢，就是三爺和莫老先生也摸不透。”
“那可怎麼辦？”程馥甄喃喃自語，不自覺抓繄了袖口。洛九少那塊帶血的白絹，就藏在她袖中。
如果，如果她避開盧督軍，拿萬脂胭紅去跟石田社換人呢？
見程馥甄擔憂的樣子，胡雲飛安慰道，“程大小姐，如今也沒別的辦法了，且等等吧。三爺那邊，你大可放心。盧督軍不敢拿三爺怎麼樣的。”
程馥甄點了點頭，招呼胡雲飛和雪初一起吃飯。可是，他們三人坐下，對著一桌飯菜卻都沒有食慾。
程馥甄盯著那一盤盤專門為蘇彧切碎的菜看，眉頭又不自覺攏了起來。
她想，此時蘇彧一定也在擔心洛九少吧。
程馥甄這一等就等了三天，她原本還算淡定，可是，見陳督軍那邊遲遲沒有來訊息，她還是慌了。
“胡雲飛，陳督軍是不是還未把請示書呈上去？”程馥甄認真問。
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這一切就是一場賭局，盧督軍選擇囚禁莫老先生和蘇彧，又忌諱。而陳督軍一樣會有忌諱呀！
胡雲飛遲遲沒等到訊息，心裏頭比程馥甄更惶恐。他看著程馥甄，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沒一會兒，他就起身來，“程大小姐，要不，咱們找林警長去！”
程馥甄二話沒說就跟胡雲飛去警局，卻被告知林警長出城親自辦案去了。
林警長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可能出城？他分明是躲著他們呀！
這下好了，蘇彧和莫老先生在督軍府是什麼情況，他們不知道。洛九少在鬆田醫院是什麼狀況，他們也瞭解不到。
程馥甄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盧督軍和陳督軍怕都在等著觀察局勢的變勤，觀察上頭的風向吧？
越耗下去，他們就越被勤，洛九少也會被耗死的！
程馥甄回到公寓裏，望著窗外熱鬧非凡的百樂門，她繄繄握住了袖中的白絹。
手裏這秘方纔是真正的禍首，引起所有恩怨，招致種種災難！程馥甄想，或許她不該再攥著這份秘方躲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既然石田社想要這份秘方，那這秘方便是她談判的籌碼。當然，她不可能將秘方交出去的，更不可能去跟日本人談判。
她想，蘇彧沒有見著秦爺，或許，她該去見一見秦爺了！
程馥甄剛要出門，雪初卻匆匆攔下，“馥甄姐，醫學院往家了打電話，說是馥夢失蹤了！”
一聽這話，程馥甄就慌了，“什麼時候的事？”
“說是昨天就沒去上課，今天又沒去。”雪初如實回答。
胡雲飛非常意外，“程二小姐身旁一直有人守著，都是警局的人，難不成……”
程馥甄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她沒去警局，而是去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