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似刀,滴水成冰。
接近地平線的夕陽早已失去了炙熱的光芒,有的隻是淡淡的金黃色。
傍晚時分,呼嚎的冷風開始在西北大地上肆虐,空曠的山林中,凶狠暴戾的猛獸早已失去了蹤跡,大地上一片荒涼,枯藤、老樹、落葉,周圍的景象無一不昭示著天氣的惡劣,以及環境的蕭瑟冷寂。
嘩啦啦一陣寒風吹過,無數的落葉飄落下來,又給地上鋪上了一層土漬。
土丘山林中,一個背負背簍的小女孩吃力的朝著路邊的大道行進著。
這小女孩估摸著十歲左右,清麗的臉蛋上粘著烏黑的泥土汙漬,一雙透亮清澈的雙眸閃爍著靈動的光芒,略帶蒼白的小臉浮現出倔強的神色,小女孩的背簍中沒有多少東西,隻有簡單的一些野菜、草根。
可僅僅是一個背簍就造成小女孩步履蹣跚?
當然不可能,不是背著背簍讓她走的這麼慢,而是她身後拖著一個臉色暗黃,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的男孩。
這男孩看上去比小女孩大上一兩歲,可是精神卻奇差無比。
穿著一身洗刷的發白的帆布袍,男孩緊閉著眼睛,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蠕動的嘴唇凍得發紫,淡淡的白氣從小男孩的鼻息中噴出,顯示著這男孩還有一口氣在,而沒有徹底的丟掉性命。
此時,清冷的夕陽之下,小女孩背著背簍,拉著一個女孩緩緩的前進著??????
冬夜,趙家村,家家戶戶都冒起了寥寥的炊煙,準備著夜晚的吃食。
村口,有著一戶人家孤零零的矗立在村口,這戶人家僅有著一間土房子,屋子外麵有著一圈的竹子圈成的柵欄。
房屋門口,是兩塊石頭搭建而成的土灶,土灶之上放著一個漆黑生鏽的大黑鍋。
大黑鍋裏麵煮著野菜和草根,土灶前,小女孩將腦袋湊到土灶口,努力地朝著灶裏麵吹氣,希望灶裏的柴火能夠燃燒的更加旺盛。
由於柴火不幹,而且土灶又不通風,沒過多久小女孩的臉上已經被熏得黑黢黢的,一抹抹的烏黑煙漬將小女孩清麗的臉蛋弄成了大花臉。
將一根根的柴火放進土灶裏麵,小女孩透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大黑鍋裏麵的菜湯。
“咕嚕,咕嚕??????”
大黑鍋裏麵的菜根兒和野菜隨著清水的沸騰,而不停地滾動著,一股股清香從大黑鍋裏麵冒出來。
“嘶嘶??????”
小女孩猛地吸了兩口氣,問著大黑鍋裏麵散發出來的清香,露出沉醉不已的神色,見大黑鍋裏麵的野菜和菜根已經煮熟,蹲在土灶前的小女孩扶著牆壁站立起來,從土灶的旁邊拿起一個生鏽的罐子。
看著已經見底罐子,小女孩雙眸中露出一抹無奈的神色,伸手在罐子裏麵掏了幾把,抓出一點點黑白相間的鹽出來,灑落在大黑鍋裏麵。
鹽的色澤非常差,黑白相間,根本不是純鹽,可在小女孩眼中卻是了不得的東西。
這些鹽已經是她最後的東西了,沒有了鹽,她就隻能夠喝清湯了。
抓起一柄巴掌大的勺子,在黑鍋裏麵攪拌了幾下,小女孩從大黑鍋中舀起一勺湯來,輕輕的吹了幾口氣,待勺裏麵的湯不再滾燙,嚐了一口勺裏麵的湯,小女孩衣服迷醉的表情,眯著眼睛,小女孩似乎要記住這種味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