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手指,要時章幫他把床頭櫃裏的煙和打火機拿來。
時章伸手撈出來,卻握在手心不給宋拂之,問他:“值日生大人,你當年抓我抽煙,怎麼後來自己開始抽了?”
“因為長大了。”宋拂之懶懶地把自己撐起來,趴到時章背上,去夠他手裏的煙盒。
前胸貼著後背,兩人皮膚的溫度都很高。
時章把手伸遠了些,淡聲說:“戒了。”
“反正我不上癮。”宋拂之看著他,“平時都不抽。”
“所以每次做完就想抽?”
宋拂之無意識地潤了一下幹燥的嘴唇:“習慣了。”
時章還是不給他。
於是宋拂之不搶了,轉而問:“鍾子顏之前說,你高中畢業之後就戒了煙?”
“嗯。”
“為什麼?”宋拂之問。
時章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因為有害身體健康,肺癌發病率比不抽煙的人高十至二十倍。”
“喔。”宋拂之頓了幾秒,目光掃過橫躺在床角的那隻淺紫小龍,“你下次還想在旁邊純看著我自己玩兒?”
一聽這個,時章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這場景真的一丁點都不能回想。
時章隻能說實話:“因為被你抓了抽煙,所以我戒了。”
“其實我開始抽煙,也隻是因為,以前我都是一個人。”宋拂之意有所指地看了時章一眼,“抽煙,解悶兒。”
時章把煙盒“啪”地扔到地板上,糅身便吻住宋拂之,單手扣著他潮濕的後腦勺。
吻完之後時章說:“以後煙的位置,我都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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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師體力透支,放任自己躺了最後半天,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準備下學期的課和各種雜事。
當了一輩子好學生,宋拂之頭一次體會到了返校前瘋狂趕作業的滋味。
課程本身倒沒什麼問題,主要是班裏孩子們的高中生涯就這麼過去一半兒了,剩下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是一定不長的。該適度緊張起來了,所以如何調動他們的學習積極性才是比較需要思考的事情。
臨近開學,宋老師的電話和消息逐漸多了起來,來自家長和學校的都有。時章每天忙實驗,宋拂之也沒比他閑多少。
所以在開學前最後一個周末,兩人終於擠出了一天時間,跟之前那個有意向租房的大學生約了看房子。
其實不止這一個人說想看房,後麵又陸陸續續有好些人。這學生是第一個找他們的,所以按照順序,第一個得領他看。
開車回宋拂之家的路上,宋拂之還打趣呢,說沒準這學生就在你們大學念書,沒準你還認識。
時章說有可能,但見過的概率很小,他們學校那麼多學生,哪那麼容易見,見過也記不住。
車還沒開進停車場,宋拂之就瞧見他們小區門口站著一個清瘦的男生,左肩上鬆鬆垮垮背著個包。
現在天氣還很冷,那男生卻隻罩著件黑色的落肩外套,還敞著拉鏈。褲子是個半截兒,大剌剌地露著膝蓋,兩條小腿,白得晃眼。
宋拂之一看就皺起了眉,心裏響起不少長輩都會說的話,穿這麼少,以後老了會得風濕的。
宋拂之給房客打了通電話,準備告訴他,他們快到了。
接著,他就看到門口站著的那個男生舉起了手機,放到了耳邊。
“喂,您好。”
宋拂之聽到一道年輕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那男生也正在講話。
“你好,你在小區門口嗎?我好像看到你了。”宋拂之說。
隻見那男生抬起了頭,左右看了看,宋拂之便知道應該就是他了。
“稍等,我們停好車就來。”
宋拂之掛了電話,時章也看了眼那男生:“來得挺早。”
他們倆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多分鍾,卻沒想到這男生比他們到得更早,估計不知道在這裏等多久了。
租房也是件很看眼緣的事兒,第一印象就覺得這年輕人很有契約精神,不會遲到,應該會是個靠譜的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