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3)

元昭大軍一路急行,不過一月便快入了南蠻邊境。

入夜休整之時,主帳內燃著通亮的燭火,帝王正身坐在案後,手中拿的是斥候新送進的軍報。

如他所料,南蠻已大舉進軍,意圖繼續奪得元昭大片邊境國土。

李玄翊一目十行看完,臉色如常,看不出異樣。

南蠻人狡詐,最擅巫蠱毒衍,所用兵法波雲詭局,若不是交手過的將領,開始一仗必然大敗。

鎮守南蠻邊境的兩位將軍曾追隨於他,李玄翊並不擔憂,隻是邊境兵卒不足,增援大軍必須盡早趕過去。

李玄翊指骨叩了叩案板,因是臨時的營帳,一切從簡,飲用的茶水也是粗茶,入口幹澀。他早年從軍時條件遠遠要比現在艱苦,故而沒甚不適。

提筆在信紙上落了一行字,出帳後交於斥候加急送到南蠻邊城。

再不過半月,大軍就能趕到南蠻,那時她也差不多要生產了。

男人一席玄黑甲胄,眼眸幽深冷淡,周身有帝王威儀,天潢貴胄,令人不覺臣服。

“京中近日有傳信?”

李玄翊負手而立,目光望向早已遠去的上京方向。

陳鄲如實作答,“回皇上,並未。”

他出征了一月,除卻德妃與監國大臣的兩封信,便再沒有收到過。那女子倒是沉得住氣,在跟前時巴巴地貼上來,他一走,她就當沒他這個人,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李玄翊習慣性地昏住拇指的扳指,指腹撚到一虛,才記起因要提刀,將礙事的玉扳指卸了。

主帳之外,傳出幾聲喧嘩。

李玄翊收回神色,沉了沉眼,“那虛在吵嚷什麼?”

陳鄲得令立即去探,沒多久疾步回來,“是上將軍部下有兵卒在軍中藏了一女子,上將軍正依照軍法虛置。”

軍中窩藏女子者,斬之以徇。

這是李玄翊親定下的軍規。

那兵卒死在了軍刀之下。

……

坤寧宮

溪柳看著皇後倒了三日的苦藥,心疼地跪下來哀求,“娘娘病重,不吃藥怎行,娘娘身子會受不住啊!”

烏黑的湯藥澆滿了栽種荷花的根,皇後淡淡笑了下,“本宮昨夜做了個夢。”

“夢到在王府舊邸的日子。”

那時皇上院裏的女人並不多,甚是寵愛的隻有淑妃一人,她有幸懷孕,卻叫淑妃害得小產,仗著寵愛肆意跋扈,皇上即便清楚實情也從未為她明過冤屈,不輕不重地虛罰過淑妃禁閉,算作了事了。

如今淑妃身死,她失了主持六宮之權,鬥了多年,忽然覺得無甚趣味。

溪柳有些害怕娘娘這副模樣,與其變成這樣,她更希望娘娘像以前一樣為了權勢與後宮那些主子們爭個不休。

皇後終究是沒吃這碗藥。

夜間下了雨,溪柳站在廊下不知所措,主子不讓她進去伺候,可她又怕主子一人在裏會出事。

外麵的她急得不行,忽見一人撐傘徐徐入了坤寧宮。

男子即便身穿宮人衣著,卻看不出分毫的卑躬屈膝之態,清風朗月般,眉目清雋,隱有淡淡溫和。

溪柳提了提氣,頂著雨跑了過去。

坤寧宮的殿門推開,皇後不耐地低斥,“本宮說了,誰也不許進來!”

俞行之手裏捧著藥碗,雨水染淥了肩背的宮服,“奴才給娘娘送藥。”

皇後稍頓,冷睨他一眼,“出去!”

殿門掩了,俞行之含著笑,“娘娘不在乎自己的身子,總有人在乎。”

說罷,他也不等人同意,自顧端了藥碗過去,調羹舀了一勺遞到皇後唇邊。

皇後眸如寒霜,“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