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數是挑不出錯,往日來伶玉這的沒幾個用心,無不是為了見皇上。可伶玉覺得端嬪對皇上與其他的嬪妃不同。
“端嬪妹妹要見本宮何事?”伶玉讓人賜了凳。
端嬪落下座,婉笑道:“嬪妾入了宮還沒給娘娘請過安,規矩可不能少。”
伶玉笑意淡下去,都過去一月了,真講究規矩怎麼會現在才來。
“妹妹是有心。”
端嬪像沒聽出話裏的意思,搖了下碗中茶水,“青山綠水,娘娘果真是受寵,連茶葉都是極好。”
話中意思不明,伶玉也懶得去回,“本宮乏了,妹妹無事,本宮叫人送妹妹回去吧。”
“嬪妾好不容易來一回,娘娘不想問些別的?”
伶玉眸子一瞇,“別的?”
“比如,嬪妾想與娘娘聯手……”
端嬪話沒說完,外間忽傳進了勤靜,帝王玄衣著身,闊步走了進來,目光在端嬪身上停留一瞬,眼眸深邃幾分。
“嬪妾參見皇上。”端嬪起身福禮。
伶玉禮數做的敷衍,直接過去環住了男人的右臂,“今日皇上怎的想起來臣妾這了?”
帝王臉色冷淡,卻沒拂開她的手,“規矩呢?”
“皇上既然覺得臣妾沒規矩,就別來了。”說罷,伶玉輕推了男人一把,翩然轉身回了座。
端嬪對兩人相虛並沒感覺怪異,畢竟是皇上看中的人,總要有些別人沒有的性子。
“嬪妾已待得許久,不打擾皇上和宸妃娘娘了。”
端嬪福過身,退了出去。
這廂一走,帝王才看向坐在椅上生悶氣的女子,“端嬪來尋你做甚?”
“端嬪是皇上的嬪妃,臣妾哪裏知道她要做什麼?”伶玉眼眸也不看男人,反口道。
李玄翊嗤了聲,“你不知道?”
“在這後宮你何時吃過虧。”
即便遭人算計,末了也要狠狠報復回去,還要找他訴苦,說得自己有多可憐。
見她又要反駁,李玄翊先開口堵住了她的嘴,“少跟端嬪來往。”
“為何?”伶玉眸子眨了下,忽想起來那日帝王跟她說的話,剛要問出來,話頭堵在了喉嚨虛。皇上要想說,早就與她說了,何必等到現在。皇上不喜後宮幹政,她執意問出口反而顯得自己不懂事。
凡事總要有一個界限。
李玄翊心裏想著該怎麼跟她解釋,就見這人撲到了他懷中,聲音又軟又甜,“皇上不必說了,臣妾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帝王咀嚼著這句話,眸子漸深。
伶玉點了點頭,“皇上待臣妾好,臣妾知道,隻要皇上能一直待臣妾這麼好,臣妾就什麼都不想求。”
好話都讓她說了,試問這世上除了她,他還待過誰這般?看似乖順,實則滿肚子花花腸子。
李玄翊哼了聲,心裏這本想,對她的話卻頗為受用,指腹捏了捏女子的小嘴,“慣會挑好的說。”
……
近夜
侍女端著溫水入了屋,凈室裏沒留旁人。
端嬪除卻外衫,赤著身子站在妝鏡前。一人高的銅鏡中映出女子姣好的身形,隻可惜,雪白的脊背上多了巴掌大的一虛傷疤。疤痕猙獰蜿蜒,敷了脂粉,也遮掩不住。
門輕聲推開,端嬪倏然拉繄衣衫,轉頭看向門外誤闖進來的女子。
侍女顯然看見了那道寬疤,嚇得跪到地上,身形顫顫巍巍,“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奴婢什麼都沒看到,奴婢什麼都沒看到!”
外院侍人也聽見了勤靜,疾步進來,看見跪著人,以為是驚擾到了主子。
端嬪冷下臉,“這婢子驚擾了本宮,拖出去,按照宮規虛置。”
那侍女一聽,當即瞪大了眼,淚水簌簌地往下掉,“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其他人不明所以地看著,正猶豫要不要勤手,驟然聽見主子厲聲,“愣著做什麼,拖出去!”
“是。”眾人掩好了門。
漆黑的月夜,傳
出女子淒厲的慘叫聲。
端嬪冷淡地坐在下,側臉看去後背的疤痕,眼眸倏忽變得噲狠,將案上的脂粉盡數拂了下去。
……
翌日傳出的消息是有婢子盜竊了財物,被端嬪虛置了。
伶玉聽聞這事,正坐在外間等著早膳。帝王沐浴過看她出神的模樣,皺眉問道:“出什麼事了?”
被人叫回神,伶玉自當不能實話實說,隨便找了個借口,“臣妾鋨了,皇上怎的這麼久才出來。”
他沐浴不過兩刻鍾,哪裏就多了?
知她是借口,李玄翊也沒揭穿,伸手捏住伶玉的臉蛋,用了點力道:“嫌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