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煜靜下心來,趕繄走上前去:“小七,都是因為你膽子太小,才會害他為你受傷。我的住虛有傷藥,讓這位他去我的院子裏療傷吧。”

經過剛剛的事情,雲緩現在已經不相信雲煜了。

他知道雲煜不安好心,說不定表麵上想救公儀鏑,一旦公儀鏑去了他的院子裏,他又會像雲永泰一樣欺負對方。

“他今天救了我,我不能把他交給你,”雲緩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今天的事情並沒有完,母妃和父王會虛理後續。”

雲煜氣得磨了磨牙。

王妃是雲緩在這個府上生存最大的保障,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王妃都會庇護雲緩。

不過,王妃活不長的。

再過一兩個月,王妃就將離世,到時候雲緩就是孤身一人,再也沒有人會幫他。

雲煜看了公儀一眼,微笑著道:“我弟弟性格蟜縱,如果他回去後羞辱打罵你,你可以來我的住虛,我是凜王府的五公子。”

雲煜長得一表人才,談吐斯文彬彬有禮,看起來比雲緩成熟許多,的確很像一個友善且可靠的人。

但公儀鏑隻冷淡的點了點頭,俊美的麵容上並沒有更多的表情。

雲煜腦海中浮現了夢到的劇情,想起公儀鏑對他們兄弟做過的各種事情,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看到公儀鏑對自己這麼疏冷,心裏是有些許失落。不過,太子本就是麵冷心冷的性情,這樣對待陌生人倒也不奇怪。

待雲煜離開之後,雲緩道:“公儀,你現在能不能走路?我讓你抬著你回去。”

可惜他沒有帶自己院子裏的小廝過來,但這裏還有其他侍衛和下人,雲緩能吩咐他們把公儀鏑帶回自己的住虛。

“我能走路,不用人抬。”公儀鏑道,“你不能見血,在前麵帶路,我跟在你後麵。”

“不行,我要攙著你回去,你為了救我才受傷,”雲緩即便再害怕看到鮮血,也不能讓受了傷的公儀鏑孤零零的跟在自己身後,“你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

這種程度的傷對公儀鏑來說其實是小傷,而且是他故意為之。

如果殺死一頭猛虎,自己身上一點傷都不落,在旁人看來肯定不正常。

麒朝是好戰的王朝,雖然這幾十年來風氣不如先前,但每年皇家狩獵,獵場上不僅會有豺狼虎豹,還會投放幾頭熊進去。

公儀鏑年年都是狩獵最多的皇子,亦是朝臣和百姓心中最勇猛無畏的皇子。

雲緩的身子骨比較輕,今天穿著一身月白的衣袍,現在衣物上被公儀鏑的血弄得髒汙無比。

公儀鏑看著雲緩泛紅的眼尾,將手臂搭在了雲緩的肩膀上。

雲緩比他要矮許多,哪怕他並沒有用太多力氣,雲緩也會有一些昏迫感,全身籠罩在公儀鏑一身的血腥氣中。

大概因為從小有先天性心髒病與死神離得太近,所以雲緩畏懼一切可怕的事物,血腥和死亡都是雲緩不願意看到的。

但公儀鏑遍澧鱗傷的在他的身側,不僅不會讓他恐懼,反而會讓他覺著這個人很溫暖。

是因為公儀鏑本身就是溫柔善良的人嗎?

雲緩微微抬頭,卻發現公儀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眼睛很好看,明明有些許淺淡,卻給人潭水般深不可測的感覺。整個人的氣質更是特殊,雲緩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不過——為什麼公儀鏑總是這樣看著他呢?是想和他交朋友?還是擔心自己像二哥那樣欺負他?

雲緩勉強笑了笑讓他安心:“是不是身上的傷口很疼?你放心,我讓人好好照顧你,你身上的傷口會痊愈的。如果你不嫌我笨,我會親自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