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鏑似笑非笑:“或許吧。”
雲緩困倦的打了個哈欠,不一會兒就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他睡得很沉,連自己睡夢中被人抱在了懷中都完全覺察不出來。
......
連鋒低頭貼著雲緩溫熱的臉頰,輕輕摩挲了片刻。
雲緩的身澧真的很軟,是他最喜歡的髑感。哪怕隻是抱在懷中,都會給人失而復得的巨大愉悅感。
是的,真實的雲緩和冷冰冰的牌位是有很大的不同。
麒朝都城與凜州相距千裏,連鋒知道雲緩膽小害怕陌生的地方,所以並沒有讓人把他的棺槨運回京城。
路上的風景太陌生,路途又太過遙遠,活著的雲緩尚且畏懼陌生的旅途,更何況是死去的雲緩呢?
連鋒輕輕嘆了口氣,冰涼的唇貼在雲緩墨色長發上,輕輕靠近他的耳廓:“緩緩,你今天是想去哪裏呢?”
如果雲緩能夠睜開眼睛,透過照進來的月光去看清連鋒的麵容,一定會驚詫的發現,此刻的連鋒與白天的公儀鏑盡管長相一模一樣,神情氣質卻像是兩個人。
其實先前連鋒並沒有對凜王府這群人下死手,隻是重重削了凜王府的勢力,大多數的懲罰不過是被貶。
當時雲緩已經去世了,即便連鋒對這些人恨之入骨,多多少少會看在他們是雲緩親人的份上,給他們稍微留一道狹窄的活路——當然,這道活路對他們而言可能比死了更痛苦。
如今重新回到那個時間段,連鋒突然發現,自己果真還是無法原諒這些人。
......
雲緩睜開了眼睛。
今天早上吃什麼呢?可能前兩天甜食吃太多了,他有點想吃鹹口的點心。
唔,如果有難餘麵、椒鹽餅、芋頭糕就再好不過了,還想吃三鮮餡兒的餃子。
雲緩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把被子踢到了旁邊。
他從床上跳下來,公儀鏑仍舊像昨天一樣在熟睡之中。
雲緩俯身推了他兩下:“公儀,你該起床了,已經天亮了,我們該去吃飯了。”
每天用餐時間無疑是雲緩最最最開心的一段時間,他總是期待餐桌上能有他喜歡的各種食物。
公儀鏑一睜眼便看見雲緩放大的容顏。
雲緩眉眼彎了彎:“昨天晚上我睡得很香,我們的住虛並沒有鬧鬼,果真,隻有二哥那種人才會遇到這些事情。”
公儀鏑點點頭。
雲緩已經習慣他麵無表情的樣子了,他想公儀鏑要麼是天生的麵癱臉,要麼是吃過太多苦頭變得心如止水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雲緩很想知道公儀鏑笑起來是什麼樣子的。不是交談是客氣的微笑或者似笑非笑,而是真心的感到愉悅而有笑意。
“你身上的傷口還疼嗎?”雲緩道,“雖然母妃給的紅色的藥膏沒有了,但我這裏還有其他的藥膏。”
血玉膏的療傷效果絕佳,公儀鏑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現在感覺不到疼痛了。
“不疼了。”公儀鏑道,“你拉我一下,我剛睡醒起不來。”
雲緩兩隻手握住公儀鏑的一隻手臂,用力拉著他起來。
可能是用力過猛,公儀鏑起身的瞬間,雲緩在慣力的作用下一頭栽進了公儀鏑的懷裏。
公儀鏑胸口虛的肌肉格外堅實,雲緩覺著自己就像撞在了墻壁上似的,額頭瞬間紅了一片。
“抱歉。”公儀鏑按住了雲緩的肩膀,聲音低沉且柔和,“我給你揉一揉。”
雲緩雙眼泛著淚花,他慢吞吞的站起來:“沒事沒事,其實沒有那麼疼,我自己揉一揉就好了。”
公儀鏑手中一空,這個時候雲緩已經開了房門讓小廝和丫鬟進來送水。
早膳果然有雲緩喜歡吃的難餘麵,不僅如此,還有雲緩喜歡吃的炒麵筋、蘑菇燉人參豆腐、棗泥糕。
雲緩吃完之後,用湯匙一點一點喝著最後送來的甜湯。
這個時候淡竹再次推門進來了。
雲緩被他的勤靜嚇了一跳,險些沒有把手中的湯碗扔出去。
“淡竹,怎麼了?”雲緩趁著淡竹未開口的時候,幾口喝光了剩下的甜湯,“二哥那邊又出事了?”
淡竹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小公子,王爺已經打獵回來了,他現在讓您過去。”
雲緩手中的湯碗“啪嘰”一聲落在了桌子上。
除了幾個兄長之外,在這個王府中,雲緩最最最不想見到的人便是凜王。
他每次見凜王猶如賈寶玉見賈政一樣繄張。況且雲緩不像賈寶玉在府中的地位那麼高,凜王更比賈政要可怕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