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過幾個勤作後,公儀天珩停了下來:「這些手訣很奇怪,但也很高明。它們應該是有特殊心法配合才能使出的,我雖然可以模仿出來,卻隻有其形,並無其神,極為粗劣。」
男子見到,很是佩服:「公子隻憑藉通天眼看過一遍,就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非常厲害了!」
公儀天珩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又道:「單憑這便可以斷定,那顧佐應是碰上了什麼奇遇,又不想再被齊家利用,才選中了我來做他的靠山。但他得到奇遇的時間太短,應該還沒什麼成就……」他想起之前那少年臉上不自知的尷尬,輕笑道,「他對給我治病這事,當然也是沒什麼把握的。」
男子突然想起來什麼,臉色一變:「公子與他定下的契約,是否有害?」
公儀天珩道:「倒不會有害,契約達成後,我心中就有一種不可傷害他的感覺,除此以外,卻沒有被控製的不適。」他眼見男子仍不贊同,輕哼了一聲,「若是他有什麼詭計,莫非還要我親手除去他不成?」
凡是契約,都需要很強大的意誌力,以一個還沒入武道的凡人身軀,能定下什麼可怕的契約?更何況,他原本就沒準備傷害那顧佐,而那顧佐的性情,他也一眼就可以看穿。
那是個有些膽小,卻在某些時候會格外執拗的小傢夥,可能有些小聰明,但那些小聰明,不足以對他形成威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沒沾過血,至少現在,沒有那個膽量沾血。
男子神情一鬆,正色道:「誓死為公子效命!」
公儀天珩已經繼續說道:「至於他能不能給我治病……他既然敢來,敢說,自然是有些信心的,而我現在,難道還能有什麼更壞的結果?」
男子頓時欲言又止:「公子不會有事,家主和夫人、各位公子嫡支,都在想方設法為公子求醫。」
公儀天珩輕嘆:「是啊,蒼雲國甚至其他諸國,凡是有點本事的煉藥師,父親他們都請來過了。」
但是,一無所獲。
無論什麼人,都對他的病束手無策。
男子啞然。
公儀天珩笑了:「所以,這個顧佐說不定就是我最後的機會。」他的目光落在男子的臉上,「我會讓他放手施為,你知道的,我是個賭徒。」
男子看著公儀天珩眼中驟然閃過的一餘瘋狂,低下頭,不敢再看。
是,他們天龍衛所有人都知道,公子是個賭徒。
從前做生意的時候,公子敢賭,並且常贏,所以能將生意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在麵對病情的時候,公子依舊敢賭,哪怕他已經——
公儀天珩對屬下的敬畏早就習以為常。
他閉了閉眼,聲音裏也帶上些笑意來:「而且,就算這一次我賭輸了,在臨死前有這麼個有趣的小東西陪著,也挺有意思的……不是麼?」
酣眠一夜到亮,顧佐醒來後伸了個懶腰,精神倍兒棒。
真是很久沒睡得這麼踏實過了……
然後他就想起來,現在他是已經在跟金主混了。
因為睡得好,顧佐的心情更好。
他發現自己昨天想太多,交易什麼的,根本用不著他來操心嘛!現在公儀天珩已經不能傷害他,隻要公儀天珩能給他提供足夠的藥材,那麼其他的事情,交給聰明人去想就行。
對他來說,除了煉藥以外,難道還有什麼其他很重要的事兒?
目前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去找金主,先把係統的存在跟他說一說。有些事情,也請這聰明人幫他分析分析。
顧佐沒賴床,爬起來後,就準備去洗漱了。
剛推開門,他就發現外麵齊刷刷地站了好大一排人。
他愣了一下,才發覺這是一群十來歲的黃毛丫頭,每一個人手裏,都端著個托盤,後麵還有兩個壯漢,抬著浴桶。
然後顧佐就有點囧。
也對,他昨天直接睡了,身上還髒兮兮的,這麼去見金主,好像挺不禮貌的。
而這金主家的服務……還真是特別周到。
浴桶放進來後,裏麵的水是溫熱的,顧佐讓人把托盤都放在屋裏,就把人都趕出去了——他可不習慣讓人伺候。
沒多久,他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又光著出來,拿起那柔軟麵料的成衣抖開一看,正合適他的身材。之後他滿意地換好了衣裳,很快洗漱了,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諸位,我想求見公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