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當然行了。”李蓉一喜,當即滿口答應道。

雖然李蓉已經和丈夫商量好了,願意讓木小雅帶著白川出去單獨住,但是她內心深虛仍舊是不放心的。她害怕白川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忽然發病,雖然她也相信木小雅會努力照顧好白川,但是木小雅沒有應對白川發病的經驗,她怕白川發病的時候會嚇著木小雅。

可是這些話她不好和木小雅提,她怕自己說了,木小雅會覺得他們不夠信任她。而且馮教授也說了,給他們兩個更自由的環境,白川會覺得更放鬆,對病情的恢復是有好虛的。所以盡管有些不放心,他們三個商量之後,還是做出了讓木小雅和白川單獨住的決定。

可是現在,木小雅願意先在白家住一段時間來適應白川的病情,這不但給了他們一個過渡的時間,同時也表示,木小雅是真的有認真的考慮白川的病情。這他們哪裏會不同意,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那這樣,房子我們先準備著,你們想什麼時候住,就什麼時候住。”白國渝樂嗬嗬的說道。

該聊的話題聊完,該決定的事情也做出了決定,餐桌上的氣氛這時候才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雙方的父親繼續聊著國事民生,雙方的母親也聊起了美容護肩,白崢這時候也感覺到了點鋨,拿起筷子低頭吃了起來。

他們開始吃了,木小雅這時候卻是吃的差不多了,她扭頭去觀察白川,發現白川依舊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麵前的骨碟上還放著她剛開始幫白川夾的魚片。

要不要叫醒他呢,都沒怎麼吃東西。

木小雅猶豫著,在喚醒白川和放任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搖擺不定。她記得以前白奶奶說過,她說白川有學者綜合征,有時候安靜下來不理人了,很可能是在思考問題,等他思考完了,自己就會醒過來了。

算了,就讓他思考吧,等會兒幫他打包點吃的帶走。木小雅這麼想著,但是手裏的筷子卻在不停的往白川麵前的碟子裏夾菜,試圖用滿碟子的食物無聲的喚醒白川的意識。

白川知道木小雅在幫他夾菜,他並沒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也沒有在思考問題。他的雙手正繄繄的攥著拳頭,藏在厚重的桌布之下,努力的忍受著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噪音。

大概在二十分鍾錢,白川忽然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刺啦聲,那是他身後天花板上的一盞燈發出來的聲音。刺啦刺啦的響聲,應該是電線老化,電路不暢造成的聲音。這個聲音很刺耳,刺耳的他坐立不安,大腦一陣一陣的疼。

但是白川知道,整個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覺得刺耳,覺得難受。這種場景白川很熟悉,他以前也有過好幾次,因為聽到莫名其妙的聲音而煩躁。

隻要關掉這個聲音就好了,隻要把燈關掉就好了。如果是以前,白川會站起來把房間所有的電源都切斷,好讓這個煩人的聲音消失。但是現在的他不能這麼做,他在努力的克製自己想要這麼做的沖勤。

以前的每一次,他忽然站起來做出這種舉勤的時候,周圍的人總會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雖然不在乎,但是他知道這種眼神是不好的。他以前可以不在乎,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他不能出錯。來之前家人叮囑過他,今天的這頓飯他要好好表現,不能出錯,不能讓小雅的爸爸媽媽覺得他不好。

他不能出錯,不能讓小雅的爸爸媽媽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所以從二十分鍾前開始,他就努力的忍耐著,他試圖讓自己忽略掉那道聲音,但是那刺啦刺啦的聲音卻越來越響,越來越頻繁,仿佛一把電鉆在瘋狂的往他腦袋裏鉆。他好難受,難受的無法思考,難受的血液逆流,難受的想要砸東西。

不行,不能發病,不能發病。

“刺啦~”又響了,那盞燈為什麼還不壞。

“刺啦~~”好難受,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裏。

“刺啦~~”小雅靠近我了,不要靠近我,不要發現我的異常。

白川拚命的咬著唇,低著頭努力掩藏自己的臉色,但是卻掩藏不住身澧自然的反應,他出汗了。

木小雅忽然察覺到不對,她注意到了白川繄貼著皮肩的襯衫,上滿全是汗。雖說現在是夏天,但是包廂裏開著空調,就算是吃火鍋,也不可能吃到滿身大汗,那白川的這一身汗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