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閭在離開孫武墓三裏地開外的地方紮下行營,他去休息不提。單說這伍子胥和伯嚭,這兩個人都是心事重重的。伍子胥一心認定孫武是假死,伯嚭呢,就怕孫武是假死。要是假死,那他不就失察了嘛。
伯嚭圍著孫武的墓,來來回回地轉圈兒。因為他聽著伍子胥所講也不是沒有可能,不然伍子胥怎麼敢拿性命和自己打賭呢。他可是越想心裏越不踏實。他轉來轉去,又走到了孫武的家中。孫時一見,給伯嚭施禮。伯嚭說道:“孫時啊,你可知道今天誰來了嗎?”。孫時道:“哦,小人知道,是闔閭千歲他老人家親自來了”。伯嚭點頭,“嗯,你可知道,你的父親他死了”。孫時一聽,多新鮮呢,我能不知道嗎?那碑還是我給立的呢。孫時道:“是啊,大人,我父已經死了多日了”。伯嚭又說道:“我看你還是最好對家下人等都交代交代,讓他們都知道知道,如果說死而複活的話,那就是欺君大罪,如此,你們全家的處境可就大大的不利了”。
孫時看了伯嚭一眼,然後苦笑了一下,“大人,人死焉有複活的道理?您說此話,不是開玩笑吧”。伯嚭道:“你明白了就好”。說完伯嚭出去,回到了他的帳中。
伯嚭心煩意亂,伍子胥更是如此。他壓根兒就不相信孫武能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地死了。以前他們二人交往之時,伍子胥是知道孫武的誌向的。他如今功未成,名未就,就算有病症,他那股心氣兒也足夠撐著他的。伍子胥邊想邊溜達,也來到了孫武的家門口。他倒是不知道,伯嚭是剛剛離開。
伍子胥上前叩打門環,開門的也是孫時。孫時把伍子胥請進裏邊,說道:“伍大人,您來此有何貴幹啊?”。伍子胥說道:“孩子,我與你父是至交。本以為可以同保吳王,將來施展大誌。可是沒想到他英年早逝,叫我如何接受的了啊?”。伍子胥說著用衣袖拭拭眼角。孫時也哭了,“伍大人,家父有您這樣的朋友,我們都覺著臉上有光”。伍子胥一擺手,“孩子,你母親身體如何呀?”。孫時回道:“母親悲傷過度,近日身體不爽”。“哦”,伍子胥說道:“你還要多多寬慰你的母親,讓她不要過分憂傷”。孫時點頭答應。伍子胥又說,“孩子,我能見見你的母親嗎?”。孫時還想說母親如何身體不舒服,可是這時鮑薑氏從內室出來了。
她來到伍子胥的麵前,施禮說道:“伍大人”。伍子胥忙還禮,“子胥見過夫人”。夫人坐下,麵露倦容。就聽伍子胥對孫時說道:“孩子,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是怎麼走到今天的,我想你是知道的”。孫氏不明白伍子胥是什麼意思,他點頭,說道:“是啊,伍大人,家父生前也常提起您的事情,我略知一二”。伍子胥道:“我本是一個楚國人,可是楚平王無道,父納子妻,殺死太子。他寵信奸佞,殘害忠良,我伍家滿門盡喪。後來我保著楚國的公子,來投闔閭大王。他將我收在門下,才有了我伍子胥的今天。如今楚國又心存不良,要興兵進犯吳國”。說到這兒,伍子胥扭向了鮑薑氏,說道:“夫人,想我是一個外來之臣,都能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保衛吳國。難道說你們孫家的父子就沒有救贖生靈百姓的一片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