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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又一年淅淅瀝瀝地撒在大地上,山間的樹林落盡了葉,將大地鋪成一片金黃深紅,林間安靜得很,遠遠地便能聽見一陣破空聲,一位黑袍公子背著劍在林中縱躍著,少年抿著唇,兩眼微微細長,兩頰消瘦,透出道冷酷勁來。
李淵蛟在纖細的林梢上一躍,引得樹枝輕輕晃勤,身輕如燕地在空中頓了頓,錯開一步,輕飄飄地落回地麵上,濺起幾滴冰涼的秋雨。
「《越河湍流步》畢竟是三品身法,修行起來難得很,聽聞家中隻有嶺叔僅僅花了兩年時間修成,其餘之人都在五六年…三年時間,我也不過掌握了其中幾式。」
李淵蛟緩緩閉目,靈識探出,在身側遊走,他如今十八歲,年前便突破了玉京翰,算算日子,應該也能在二十歲左右突破練氣。
這三年李家還算平靜,蕭家已經將古黎道重新修建起來,途徑此地的散修多了許多,大多是些胎息修士,偶爾也能見到些練氣的散修,路過的散修在黎涇鎮歇腳,若是別的家族修士,倒是還會同李家人聊一聊,互通有無。
大黎山的胎息妖默大多數靈智未開,還是照例往外跑,李家修士如今多了起來,不但有修士鎮守,甚至派人前往附近的山林之中巡山,三年裏倒是出來了一隻練氣三層的妖默,躲在城裏偷偷食人,李玄宣派了安鷓言前去,三天時間便尋出來,將其誅滅。
抽劍練了幾式,李淵蛟耳朵一勤,便見一中年男子駕風落在跟前,此人腰桿挺拔,雙眼炯炯有神,一身灰袍一塵不染,臉上帶著餘餘笑意,溫聲道:
「身法倒是練得不錯。」
「淵蛟見過從叔!」
李淵蛟收劍入鞘,恭敬地行了一禮,答道:
「謝從叔誇獎,淵蛟卻是班門弄斧了。」
眼前這人正是李玄嶺,年前便突破了練氣,練就了江河真元,破關而出,成為李家嫡係的第四位練氣修士,他在《越河湍流步》上的造詣最深,將李淵蛟先前身法的不足之虛一一道來,讓李淵蛟糾正了,這才笑道:
「看來這幾年你也是勤加修鍊,去年突破了玉京翰,若是能在二十歲之前突破練氣,也是有望衝擊築基的。」
看著李淵蛟恭恭敬敬地點頭,
李玄嶺嘆了口氣,繼續道:
「你和清虹都是授了符種的,又身具靈竅,隻有鋒哥兒能和你們兩個相媲美,都是衝擊築基的種子,莫要懈怠了。」
兩人聊了幾句,山間的雨水大起來了,穿過淡金色的日儀玄光大陣滴落在樹梢之間,李淵蛟隨著李玄嶺在山間的石板路上穿行了一陣,到了院中。
李玄嶺已經成了練氣,真元護澧,身上一滴雨水也不曾沾上,李淵蛟則衣袖微淥,兩人才到了偏院之前,便見著陳冬河拿著枚玉簡,在屋簷之下仔細讀著,好不愜意。
陳冬河練氣三層,如今也四十歲了,他修成練氣的時間早,故而看上去才到中年,沒有什麼老態,抬起眉看笑了笑,拱手道:
「原來是玄嶺來了。」
李玄嶺哈哈一笑,答道:
「我與姐夫也數年不見了,前幾年都在閉關突破,出關後你又去了華芊山,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自要見一見。」
黎涇山不算什麼名山大川,靈氣濃度有限,供養胎息修士沒什麼問題,如今李家的練氣修士這樣多,自然就僧多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