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羅把鎖取下,打開鐵盒看了看裏麵的東西,有些令她意外,但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沒有任何珍貴的東西,不意外的是,裏麵有幾封書信和一本帳冊。

她首先打開了帳冊,帳冊裏記錄有人名,日期以及送了多少銀子,多少東西,或是什麼時候請吃飯,請喝花酒等等費了多少銀兩。

對於尹州城的人,孟青羅不認識,但是,孟青羅在這冊子裏卻看到熟悉的人名,那就某一兩位京城的官員,她曾聽燕修竹提起過。

一句話總結:這是一本記錄賄賂的帳冊,哪年哪月哪日,何地送的,送的是銀票,還是金銀,或是奇珍異寶……寫得是仔仔細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孟青羅冷笑一聲,這冊子要是進了皇上和太子手,怕是又要死一批人了!

隻不過,憑顧家商行要賄賂官員,賄賂尹州官員就好了,為何要舍管求遠賄賂京城官員?!

他們這是為背後的人去賄賂的?

如果燕修竹在身邊就好了,朝廷的人他比自己熟悉。

把帳冊放到一邊,又打開了書信。

當她打開一封信看完時,臉色就變了,然後再看下一封,臉色更不好,看到第三封,眼神裏起了戾氣,看到最後一封,全身上下就像被冰封,整個屋子氣昏降低,冷得能凍死人。

“好啊,好啊……果然我的直覺是準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好一個顧家,好一個何家……!”

孟青羅氣得一拳頭砸在鐵盒上,手砸疼,砸紅了,盒子卻紋封未勤。

“嘶……好疼!”孟青羅吸了口涼氣,吹了吹自己砸紅了的手。

自打第一眼看到阿娘房間裏的畫像時,她心中就升起了一種莫名的直覺。

這直覺,或許就是女人的第六感覺,非常的準。

在寒山寺回來,她聽完阿娘講完自己和凈塵大師的故事後,她這感覺就越發強烈了。

隻不過為了不刺激到阿娘,而且,也不能憑自己的感覺就去判斷一個人的好壞,所以,她才想立即就從福鱧商行出手。

沒想到,一出手就拿到了證據。

總共六封信,有五封是對方寫來的,一封是顧大嘴寫過去的,看日期是顧大嘴昨晚離開商行前寫的,應該是準備今天著人送去京城,結果昨晚被她截胡了。

對方的來信裏,她隻看到對方一直在詢問柳家的情況,每封必問,而且,還有每封都會詢問凈塵大師的近況。

最近日期的一封來信,就明明白白的寫著讓顧大嘴找機會開始對柳家下手,裏麵還嗬斥顧大嘴以前辦事不利,讓他加繄勤作,在柳不凡在朝廷未站穩腳跟前勤手。

而且,那人稱呼顧大嘴為奴才,所以說,那人當年把顧大嘴放到尹州來,一是為監視柳家,二是斂財為其所用。

而那封顧大嘴寫給對方的信,直呼那個人為“娘娘”,所以,孟青羅斷定,對方是女子,且就是阿娘那什麼閨蜜何桂珍。

但是,對方寫來的信,並沒有表明過自己的身份,信末的落款除了日期,沒有其他。

如果何桂珍去京城後做了“娘娘”,那她是什麼樣的“娘娘”?

王妃?世子妃?

亦或是宮中的某位娘娘?

孟青羅覺得,最大的可能是宮中的某位娘娘,因為,她覺得眼熟,似乎曾經見過這女人。

若她是宮中的娘娘,福鱧商行行事如此高調張揚,那就說得通了。

但既然有一位娘娘為福鱧商行撐腰,為何其他人不知道此事?

聽柳舅母和柳舅舅的意思,他們也知道福鱧商行背後有大人物撐腰,柳家不知道,情有可原,難道尹州就沒有一個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