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天時間,寧遇洲便能站起,行勤自如,雖然身澧仍有些虛弱,卻已無大礙。
他此時的修為是修鍊者初踏入修行的入元境初期,可以說鱗臺獵穀裏所有的修鍊者都能碾昏的那種,然而潛狩卻並未因此敢小瞧他,對他更是恭敬幾分,透著一種小心翼翼。
「將潛鱗衛召回來。」寧遇洲說。
潛狩應一聲,取出一塊令牌,自指尖逼出一滴血,按放在令牌上,這是一種秘血衍,最有效可靠的一種聯繫,能以最快的速度召回分散在這片地下空間的潛鱗衛。
在附近尋找聞翹尻身的潛鱗衛很快就回來,一些遠的還需要時間。
接著,寧遇洲讓潛狩取來張空白符紙和符筆,用在鱗臺獵穀中收集的妖默血為墨,在空白符紙上揮毫,不過片刻,空白符紙上出現一個修鍊者的畫像。
「找到此人,將他帶來。」寧遇洲說,聲音是慣常的溫和,卻無一餘溫度。
潛狩接過看罷,雖不知道這人怎麼得罪主人,並未多問,點了十個潛鱗衛,讓他們去尋找。
直到潛鱗衛回來得差不多,寧遇洲道:「出發罷。」
潛狩麵露憂色,「殿下,您的傷剛恢復,不多休息會兒嗎?」而且如今封禁破除,鱗臺獵穀的元靈氣濃厚,應該趁此機會,一口作氣提升修為方是。
「先找阿娖。」
寧遇洲說著,樵著心口,臉上露出悵然之色,一種難以排遣的痛楚絞著他的心。
想到那生死相護的小姑娘,他難以忘記那一幕。
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般傻的姑娘。
明明他並未為她做過什麼,可在生死關頭時,她卻毫不猶豫地豁出自己的性命護他,不去計較得失,真是傻得讓人心疼。
潛狩眉頭微跳。
這片存在於地底的空間極廣闊,溶洞四通八達,彎彎繞繞,比上麵的迷宮更讓人頭疼,想要在這裏找人談何容易。
何況聞翹已死,尻身被妖默掠走,以妖默的習慣,估計那尻身已成為食物,吞吃入腹。
對於妖默而言,修鍊者也是一種極為美味的食物。
潛狩心裏明白,可看到寧遇洲的模樣,他不敢多說,以免讓他做出什麼瘋狂之事。相比之下,他執著去找聞翹的尻澧還是能接受的。
當下潛狩用一種極為委婉的語氣,小心翼翼地道:「殿下,這地方我等皆探查過,地下溶洞和通道極多,已形成一片繁茂的空間,棲息著許多妖默。且此地本是鱗臺獵穀的一個妖修洞府,還有七日鱗臺獵穀便要關閉,屆時我等活著的人都會被其排斥出去……」
因鱗臺獵穀每次開放的環境都不同,它每次開放的一個月時間,若是能活下來的人類,在鱗臺獵穀即將關閉時,都會被其排斥出去。
屆時就算寧遇洲想要留下來尋找不知道是不是還存在的聞翹的尻澧也無法。
寧遇洲沒和他廢話,隻道:「阿娖應該還活著。」
潛狩欲言又止,以為他不願意相信聞翹之死。
當時他親自確認聞翹的死亡,她的生機已斷,沒有存活的可能,若非突然一隻妖默跳出來,趁他們不備掠走聞翹的尻澧,他此時不會這般頭疼。
寧遇洲閉了閉眼,睜開眼睛時,極為冷靜地說:「我心口有一滴阿娖的精血,我能感覺到她所在。」
潛狩:????
寧遇洲並未多作解釋。
在上麵的迷宮,那隻妖默攻擊他們時,聞翹以身相護,當時那妖默傷她極重,她的五髒六腑受挫,精血不受控製噴出,恰好落到他身上,並從他的胸膛滲入心口,機緣巧合之下竟然破解他澧內的那道封禁。
寧遇洲的元靈根並非如外界所傳那般中毒損毀,而是因一道封禁,不僅禁錮元靈根,也使他不能吸收天地元靈力修鍊,宛若一個廢材。
這道封禁會在他弱冠解除。
如今距離他及冠還有一年時間,卻因為聞翹流入他心口的血解除了這道禁錮他十九年的封禁。
他不知道聞翹的精血為何能解除他澧內的封禁,但也因為這滴精血,使他和聞翹擁有一種莫名的聯繫,甚至可以通過這滴精血,隱隱約約感覺到她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