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眼裏,寧遇洲是個囂張的廢物。
明明隻是一介凡人,卻因有一個好爹,行事無所顧忌。
他先前的行為也詮釋了其猖狂的一麵,雖說寧瑤珠和孫弘茂害他確實不對,但他咄咄逼人的一麵也讓人十分厭惡,更不用說寧平洲這位寧氏天賦不俗的皇子在他麵前都需要徵詢他的意見,可見平時寧遇洲仗著成昊帝的寵愛有多造作。
一個不能修鍊的凡人囂張成這般,也不枉他活這一輩子了。
「五哥,我不要進去……」
寧瑤珠一臉抗拒,不僅是有種進去會倒黴的直覺,同時也不願意麵對寧遇洲,明明他們才是寧氏應該重視的弟子,憑什麼他們要讓著寧遇洲那廢材?
這次鱗臺獵穀開放,是他自己要進去的,迷宮崩塌時,他怎麼不直接死在那裏?
寧平洲拉著她,說道:「阿九,如果你不想被刑律堂的長老懲罰,便先向他認個錯。」
「我沒錯!我根本沒想到當時孫弘茂會出手,五哥,你要相信我!」寧瑤珠急急地說。
寧平洲摸摸她的臉,溫聲道:「我知道你不會做這種事,但是……阿九,你難道沒發現聞三小姐一直沒見蹤影嗎?」
寧瑤珠愣了下,想到什麼,臉色微微一白。
剛才她確實沒見到聞翹,隻有一個可能,聞翹已經死在鱗臺獵穀裏。雖說聞翹是個註定活不過二十的病秧子,她自己病死是一回事,若是被人提前弄死又是另一回事。
「難道……」寧瑤珠喉嚨幹澀,「當時在迷宮,她被妖默攻擊時就已經死了?」
迷宮崩塌之前,寧瑤珠和其他人一起往回逃,恰好看到寧遇洲懷裏抱著渾身是血、不知生死的聞翹。當時聞翹的模樣看起來很恐怖,她流了很多血,氣息近無,可能真的死了……
就算沒死,迷宮崩塌,從迷宮掉到下麵,幾萬丈高的地方,一個重傷之人,想要活下來也難。
寧平洲眸色微深,說道:「阿九,不管如何,你先和寧遇洲道個歉,爭取他的原諒。」
「我……」
「聽話!」
寧瑤珠臉色難看,不情不願地道:「好吧。」
寧平洲見她同意後,又摸摸妹妹的腦袋,拉著她朝寧遇洲休息的帳篷走去。
按以往的慣例,鱗臺獵穀關閉後,會在這裏舉辦一個小市集。
各家族的弟子會將一些他們在鱗臺獵穀得到的資源中的不需要的東西交易出去,一般都是以物易物,交換一些自己沒有的,有皇族寧氏和各家族的長老們共同鎮守,不用擔心會發生殺人奪寶之事,這樣的小市集很受修鍊者們歡迎。
後來連很多商人以及沒能進鱗臺獵穀的修鍊者也特地來到這裏收購各種資源,使這臨時的小市集更繁榮。
是以在鱗臺獵穀關閉後,修鍊者們都會在這裏停留一兩天時間,方才會離開,各家族的營地自然都留著,不會太早拔營。
兄妹倆來到寧遇洲帳篷前,便見守在那裏的潛鱗衛。
寧瑤珠心裏又有些不舒服,潛鱗衛是寧氏精心培養的護衛,卻被派來保護一個廢物,簡直是大材小用。明明是個對家族沒什麼貢獻之人,卻心安理得地用著家族的資源,氣性再好的人也會心生不滿和嫉妒。
他們父皇明明是個英明公正的皇帝,但隻要遇到寧遇洲的事,總會變得糊塗無比。
寧平洲淡淡地看一眼潛鱗衛,拉著寧瑤珠進去。
潛鱗衛沒有阻止他們,顯然是得了寧遇洲的吩咐。
進入帳篷後,便見坐在上首位置的寧遇洲,帳篷裏除了候在一旁的潛狩和被潛鱗衛押過來的孫弘茂外,果然不見聞翹。
寧瑤珠心頭微涼,頓時有些不敢看寧遇洲的臉色。
帳篷裏靜悄悄的,無人說話。
寧平洲抬頭,看向坐在上首位置的寧遇洲,他懷裏抱著一個白玉花盆,花盆裏種了一株兩寸高的幼苗,看不出是什麼品種的靈草,他身邊的案幾上趴著一隻比巴掌略大的小兔子,兔爪子抱著一顆靈丹,時不時地舔一口,連舔邊看著人。
寧遇洲,花盆,幼苗,兔子……這組合實在怪異。
孫弘茂癱坐在地上,微垂著臉。
他的臉色蒼白,身上的氣息混乳不堪,寧平洲略略一看,發現他的靈竅竟然被毀了。
靈竅被毀,修為全無,相當於一個凡人,再也無法修鍊。
寧遇洲這手果然狠毒,隻怕孫弘茂已經恨上阿九,定會反咬她一口。
「七弟,先前的事確實是阿九錯了,阿九現在過來給你賠罪。」寧平洲開口,暗暗推了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