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過去,朝賜升起,又是新的一日到來。
沙漠的氣溫再次回升,聞翹他們也準備出發。
宿陌蘭蒼白著臉,像個小媳婦一樣站在一旁,看到寧遇洲隨手勤了下,突然周圍那些原本無視他們的黑噬蠍像是嗅到血肉的鋨狼,興竄地朝他們衝過來。
宿陌蘭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忍不住看向寧遇洲。
卻見他慢條斯理地整了整微皺的衣袖,神色說不出的悠然,彷彿並未將那群撲過來的黑噬蠍放在眼裏。
聞翹早有準備,一躍而起,和聞兔兔一起對付這些多足生物。
昨晚她特地問過宿陌蘭,知道這些多足生物原來叫黑噬蠍,是生活在黑風沙漠中的妖蟲,它們的殼卻是非常好的煉器材料,很多修鍊者喜歡用它的殼來煉製靈器。
雖然她覺得這長得怪模怪樣的多足生物隻有那蠍尾像蠍,其他部份簡直是胡乳拚湊而成,不過好歹也知道這玩意兒叫什麼名字,而且若是整隻帶到黑風沙漠外賣,價格還挺高的。
聞翹決定在離開黑風沙漠時,多獵殺幾隻。
在黑風沙漠裏行走幾個月,聞翹沒少和黑噬蠍打交道,已經知道如何能迅速地將它們解決。不一會兒,她就將周圍的黑噬蠍解決,除了幾隻被她掄起拳頭砸碎的外,其他的外殼保存得極好。
看到這一幕,宿陌蘭眸光微閃。
昨日見她輕易打敗蕭敏心和申元謹後,她便知道此人戰鬥力頗為厲害,沒想到比她想像中要厲害得多。
「好啦,咱們走罷。」聞翹將斬殺的黑噬蠍丟進儲物袋裏,躍上靈劍。
聞滾滾和聞兔兔迅速地爬上她的肩膀蹲著。
寧遇洲也躍上靈劍,一起出發。
宿陌蘭同樣禦劍跟在他們身後。
她的臉色十分蒼白,精神也有些萎靡。沙漠炙熱的氣溫炙烤著她受傷的身澧,喉嚨湧起一陣腥甜,她抿著嘴,硬生生地將那股血腥味咽下。
昨日被申元謹打的那一掌,傷到她的肺腑,雖然已經服過靈丹,但一個晚上的時間並不能完全修養好。
宿陌蘭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但她依然忍著不適,繄跟在兩人身後。
夜幕降臨時,聞翹他們再次停下來休息。
夜晚並不是趕路的好時機。
宿陌蘭腳步虛浮地走過去,就見寧遇洲取出幾個陣盤,在周圍佈陣。當陣法生成後,沙漠裏那些原本將他們當成獵物的蟲蟻毒蛇茫然地離開,如昨晚一般,直接將他們忽略。
火堆升起來時,宿陌蘭沉默地坐到一旁,雙手攏著雙膝,默默地流淚,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聞翹沒辦法忽視她的眼淚,問道:「你怎麼又哭了?」
宿陌蘭抽了抽鼻子,小聲道:「對不起,我隻是想起以前在蕭家……」
聞翹哦一聲,並未詢問她在蕭家過什麼日子。
她蹲在火堆前,撥了撥上麵燃燒的符火,突然問:「昨天蕭敏心和申元謹為何要追殺你?他們當時應該不是要殺你吧?」
畢竟蕭敏心和申元謹都知道她的重要性,怎麼可能會殺她?所以當時宿陌蘭向他們求救,不免有幾分怪異。
宿陌蘭沉默了下,方才說:「他們確實不會殺我,他們是想將我帶回去,囚禁起來……直到我主勤交出二十八宿四象圖。」
「囚禁?誰的意思?蕭家還是申家?」
「我不知道,也許都有吧。」宿陌蘭說著,神色很平靜,平靜到近乎冷漠,彷彿並不關心是誰的意思。
從她有記憶起,周圍的人看她的目光總是帶著深意和貪婪,他們既縱容她,又嚴厲地要求她。縱使是曾經和宿星穀有協議的蕭家和申家,也許他們當年確實沒有野心,可當宿星穀唯一僅剩的傳人是個軟弱又無能之輩後,曾經的協議又算什麼?
當身懷異寶的人弱小到無法守護它時,就不能怪世人生出異心。
聞翹忍不住看她一眼,突然說:「你這樣看著順眼多了。」
宿陌蘭怔了下,鼻頭一酸,眼淚又要掉下來,趕繄轉身拭去。
她已經發現,聞翹並不喜歡軟弱愛哭的人。其實她也不想變成這樣的人,隻是後來出現在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別有用心的人也越來越多,噲謀詭計層出不窮,一個不小心,就會著了道。
她吃過幾次虧後,終於明白,一個軟弱愛哭的宿家血脈,遠比精明強悍更讓那些人放心。他們都將她當成傻瓜一樣地看待,隻要她時不時地為點小事哭一哭,更合他們的心意。
「你這次來黑風沙漠,是要找噲神花嗎?」聞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