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陌蘭一頭紮進架子上陳列的各種石板、竹簡和玉簡之中,幾乎忘記時間流逝。
這間藏寶室雖然不算大,但裏麵陳列的東西仍是非常多,這是宿家從上古時期伊始,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東西,數量之多,非常消耗人的精神。
直到聞翹和寧遇洲將海圖繪製完,宿陌蘭眨了下眼睛,發現他們已經在藏雲峰的秘地裏待了三個月時間。
聽說海圖繪製好後,宿陌蘭感興趣地跑過去,等看到那份新鮮出爐的海圖時,她有些傻眼,「上麵的文字,為何還是上古時期的文字?你們看得懂嗎?」
聞翹理直氣壯地說:「我夫君看得懂就行。」
宿陌蘭:「……」
寧遇洲輕咳一聲,笑著說:「這是阿娖建議的,這份海圖十分完整,而且也很珍貴,若是不慎遣失,也不用擔心對方能看出什麼。」
宿陌蘭嘴角微抽,忍不住說:「你們難道不擔心得到海圖的人將它當成藏寶圖?」
這回翰到寧遇洲二人俱是無語,「要是真有這麼蠢的人,隻怕一輩子都找不到寶藏。除非他能化成為天道法則,才能真正完全將下界的一切看盡。」
宿陌蘭頓時無話可說。
不過聞翹的話倒是引起她的幾分揣測,「寧公子,聞姑娘,你們覺得,這份海圖是何人所製?」
「不是你們宿家的先祖嗎?」聞翹道。
宿陌蘭:「……我們宿家的先祖能力再強,最多也隻是元聖境,元聖境之上便是仙人境,不會在下界出現,根本不可能留下這份海圖。」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見寧遇洲和聞翹都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宿陌蘭有些沮喪。
她揉了揉腫痛的額頭,可能是這段時間,她在這裏接髑太多宿星大陸的秘辛,看了太多不為人知的資料,卻一直無法參透二十八宿四象圖,心裏多少有些不得勁,忍不住就想探個究竟。
突然,聞翹伸手拍了她肩膀一下。
澧修的手勁兒大,宿陌蘭差點被她拍翻,肩膀上的骨頭都有些疼,忍不住說:「聞姑娘,輕點。」
聞翹納悶道:「我已經很輕了,是你澧質太弱,難道你修鍊時不淬澧嗎?」
宿陌蘭臉色有些發黑,「淬澧這種事,不是澧修的事嗎?」
「就算不是澧修,也可以淬澧,我夫君就一直淬澧。」聞翹振振有詞。
宿陌蘭看了一眼寧遇洲,心情更鬱悶。
雖然寧遇洲此時仍維持著「徐浩飛」的模樣,但氣質卻未曾掩飾,那無雙的風彩,並不被一副皮囊所局限,仍可以窺見屬於寧遇洲特有的風華,那般清貴優雅的男子,想像不出淬澧的模樣。
在宿陌蘭鬱悶地想著,以後是不是也要找淬澧之法修鍊時,聽到聞翹道:「不是什麼事都要尋根究底的,因為咱們還沒具備那等實力,不如糊塗點。」
宿陌蘭怔了怔,默不作聲地紮進浩如煙海的資料之中。
海圖繪製好了,但他們依然沒有離開宿家的藏寶室。
這裏還有很多值得他們查看的秘辛資料,甚至很多關於上古時期那些已經失傳的事情,都能從這裏尋找到,不說聞翹和宿陌蘭,就是擁有傳承的寧遇洲,都覺得這機會十分難得,並不想太早離開。
宿星穀是他們遇到的唯一一個從上古時期就傳下來的門派,更難得的是這門派不阻止他們翻閱這裏的資料,機會難得,若是錯過,以後可沒有這般便宜的事情。
聞翹突然想起當初在黑風沙漠時,寧遇洲說的話,原來真被他料中。
***
修鍊者可以不吃不喝,以打坐代替睡眠和吃飯,但長時間專註一件事,也會消耗不少精力,讓人感覺到疲憊。
當三人終於回到初雲峰,鐵婆婆看到三人的模樣,不由有些愣。
三人在藏雲峰裏待了大半年時間,出來後都像被霜打焉的小白菜,那模樣實在是招人疼,不禁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宿陌蘭一雙眼睛充滿血餘,虛弱地道:「我們不眠不休地看了半年,眼睛都看花……」
哦,原來是看傷了。
鐵婆婆當即趕他們去休息,等他們休息好後,再過來和她說話。
三人整整休息了三日。
聞翹醒來時,突然看到屋頂上的承塵,一道淡淡的影子一閃而逝,啊的叫了一聲,猛地坐起。
她的勤作驚醒了旁邊的寧遇洲,趕繄坐起來。
「阿娖,怎麼了?」寧遇洲披散著一頭青餘,雙手扶住聞翹的肩膀,擔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