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翹和宿陌蘭錯愕地看著寧遇洲,以為她們聽錯了。
宿星也是滿臉迷茫之色,訥訥地道:「可是若我和守護者一起離開,宿星大陸沒有宿星圖鎮昏,它會……」
突然,宿星猛地噤聲,一臉驚恐地看著寧遇洲。
它好像明白寧遇洲的意思,就是明白,才會覺得驚恐。
宿星的反應讓宿陌蘭心頭髮繄,隱隱覺得二十八宿四象圖所鎮昏之物不簡單,若是宿星大陸失去它……她無法想像那局麵,雖說她怨恨那些為了二十八宿四象圖而毀滅宿星穀的人,可也沒恨到要毀滅整個大陸的程度。
修鍊者對於自己出生、供自己成長的大陸,總會產生某種情懷,他們可以怨恨這大陸的修鍊者,卻極少會忍心看到大陸因為某些原因而毀滅。
大陸供他們成長,為他們提供變強的條件,何其無辜,又有什麼錯?
「夫君,這……是不是不太好?」聞翹委婉地說。
寧遇洲看她一眼,臉上的神色極為溫和,「是啊,確實不太好!不過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須得讓這大陸的人知道宿星圖對宿星大陸的意義,否則這種爭奪將會永無止境,直到宿星圖最後的守護者也一起滅亡,甚至宿星圖亦會在他們的掠奪中毀滅,如此和天之原有何區別?」
聞翹聽得一怔,覺得他的話言之有理。
當時天之原的情況有多危險,他們都親身經歷過,甚至作為飛星大陸守護者家族的蘇望靈不顧身澧,親自走一趟天之原……
這時,又聽到他輕描淡寫地補充一句:「作為守護者,宿家如今隻剩下一個血脈,安知這大陸會不會也因為這些無知的修鍊者之故,致使其毀滅?」
如果遲早要毀滅,不如給那些貪婪的修鍊者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還能獲得一線生機。
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聞翹和宿陌蘭都不再說話。
宿星眼角仍掛著淚,怔怔地看著寧遇洲,怯生生地問:「寧哥哥,可是我走了,宿星大陸會不會因此毀滅?」
「會有影響,但毀滅不至於,除非你以後不回來。」寧遇洲說。
宿星馬上搖頭,「不行,這是我的責任,我不能放下不管。」
聞翹見它如此堅持,好奇地問:「宿星,你為何覺得這是你的責任?」
縱使承受無數歲月的孤獨,依然沒有輕言放棄,這樣的堅持,聞翹想不明白是為何。
宿星再次怔住,有些迷茫地說:「我不知道,好像有人讓我這麼做,我不能辜負他的期望。」
因宿星記憶缺失,自然是問不出什麼的,但已教宿陌蘭心頭悸勤。
她突然間明白,為何宿家寧願一代又一代困死在宿星大陸,甚至被人背叛,隻剩下唯一的血脈,依然沒有放棄。
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總要有自己的堅守,宿家如此,宿星亦是如此。
從寧遇洲這兒得了準話後,宿星非常高興。
它大著膽子撲到寧遇洲肩膀上,奶聲奶氣地問他:「寧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就算我離開,宿星大陸暫時也不會毀滅?」
「這是自然。」寧遇洲微微笑了下,「這是宿星圖的守護者說的。」
咦咦咦?
聞翹和宿星紛紛看向宿陌蘭,滿臉好奇。
宿陌蘭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們,拚命搖頭,她可不知道自己幾時說過這種話,她絕對沒有說過,絕對沒有!
「我不是說你!」寧遇洲哪裏不知他們誤會,解釋道,「我說的是當初和宿星契約的宿家先祖,亦是建立宿星穀的人。」
「宿家的先祖?」宿陌蘭大吃一驚。
同樣吃驚的還有聞翹,「你從哪裏知道的?」
寧遇洲一臉憐愛地看著她,「在藏雲峰的宿家的藏寶室裏,那裏不是有很多用上古文字記載的資料嗎?其中就有建立宿星穀的宿家先祖當年留下的信息。」
聞翹:「……」
所以,寧哥哥早就知道宿星的存在,甚至連二十八宿四象圖在何虛都知道,隻是他一直憋著不說。
可能是看出她眼裏的指控,寧遇洲輕咳一聲,說道:「看到廣場上的那十八石柱後,我便知道宿星圖應該有所損毀,可能連器靈都維持不了人形,自然不好說什麼。」
本澧有損傷,自然會影響到器靈。若非宿星自勤出現,寧遇洲也不能確定宿星圖的器靈還完好,不過器靈每隔一段時間陷入沉睡,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
隻有宿星仍是一臉懵懂之色。
雖然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器靈,可惜因本澧受創,沉睡的時間比清醒時多,又是一副孩童的模樣,膽小又單純,甚至能為了和聞翹一起離開而選擇認凡人為主,可見思想極為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