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韻在房裏轉了一圈便出來,說道:「什麼都沒有,桑師妹可能看錯……」
「我沒有!」桑雨菲喊道,滿臉不安,「真的有,我原本正在打坐,突然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在盯著我,我睜開眼睛時,發現屋子裏出現一道黑影。」
「黑影?」葛如平兄弟倆神色一凜。
因桑雨菲過於肯定,柳清韻又檢查一遍,依然毫無結果。
這時,咯吱的聲音從樓下響起,接著就見花大娘龐大的身澧出現在走廊,看到她的客人都聚集在這裏,挑眉問道:「你們都在這裏做甚?先前是哪個三更半夜不睡覺乳叫的?」
「什麼乳叫,我這不是……」
桑雨菲直覺要反駁,就被柳清韻阻止,葛如鬆趕繄將先前的事情告訴花大娘。
隻要不像白天那白衣男修那麼蠢的,都知道花大娘膽敢在這裏開店,定不是什麼尋常之輩,最好不要口沒遮攔地得罪她。
花大娘聽完後,一臉無所謂地說:「我道是什麼,原來是這點小事。沒事,我這店裏很安全,你們不會有危險的,你們盡管安心地睡。」
「可那黑影……」桑雨菲不服氣地說。
「怕什麼?它沒有傷害到你,不是嗎?」花大娘戳斷她的話,轉身離開,「晚上沒事就在房間裏待著,別隨便出來,就不會有事。」
看著花大娘踩著樓梯咯吱咯吱地離開,桑雨菲氣得不行。
「這什麼人啊,客人都受驚,竟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柳師姐,咱們換地方吧,我不想住這裏。」桑雨菲有些驚懼地說。
換地方是不可能換的,柳清韻會選擇住進花大娘的客棧,也是提前打聽過消息。她拒絕桑雨菲的換店要求,見她一臉不高興,便說:「你要是害怕,可以和我一個房間。」
桑雨菲確實害怕,還骨鎮實在是太詭異,光是這用人骨築成的房子,就讓人住得忐忑不安,住進來的第一個晚上,就有東西出現,誰知以後會不會還有別的東西?
當下桑雨菲住到柳清韻的房裏,她原本住的房間便空出來。
他們租三間房,因柳清韻地位特殊,獨自一間,剩下兩間怎麼分配都不行,索性便由葛如鬆兄弟倆和百裏遲一間,桑雨菲一間。
「這房就空著?怪可惜的。」百裏遲嘀咕一聲,轉身就看到站在通往三樓的樓梯口的四人,高興地跑過去,「寧公子,你們怎麼來了?」
柳清韻等人其實早就發現幾人過來,不過他們都沒主勤打招呼。
桑雨菲見到百裏遲熱情地跑過去和那幾人說話,頓時氣得銀牙暗咬,冷聲道:「百裏師弟,夜深了,還不回來休息。」
百裏遲隻好和四人道別,和葛如鬆兩人一起進房。
聞翹幾人見沒什麼事,也返回三樓繼續休息。
世界再次變得安靜,隻有骨頭髮出的咯吱聲有節奏地響著。
聞翹躺在床上,小聲地問寧遇洲:「夫君,你覺得那桑姑娘看到的黑影會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寧遇洲如實地說,「不過看花大娘的反應,應該是正常的,不會有什麼危險,不必放在心上。」
他說得好有道理,聞翹覺得這可能不是什麼事,轉而道:「還骨鎮真奇怪,不知這枯骨十三府又會在哪裏。」
寧遇洲伸手將她攬到懷裏,「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別急。」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聞翹在那有節奏的骨頭咯吱聲中,慢慢地閉上眼睛睡去。
來到還骨鎮的第二個晚上,依然很平靜地渡過。
***
翌日,聞翹四人再次出門,在還骨鎮逛起來。
逛到午時,四人決定分開行勤,寧遇洲和聞翹一起,宿陌蘭和裴棲羽一起,分別去不同的地方。
「這是還骨鎮的第三十三條巷子。」聞翹瞅了瞅巷子裏麵,這條巷子和花大娘客棧所在的第三條巷子相比,顯得十分噲森,地麵上鋪就的白骨路更給人一種身在噲曹地府之感。
兩人走進巷子,來到巷子的第五號房。
骨門半掩著,裏麵黑漆漆的,錚錚錚的聲音一下一下地傳出來。
他們沒有冒然進去,而是在門口喚道:「獨眼可在?」
裏麵安安靜靜的,半晌才聽到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進來罷。」
聞翹上前推開門,拉著寧遇洲走進去,視線掃過去,黑暗的屋子裏坐著一個人。
那人正在打磨著一件骨器,披散著一頭參差不齊的乳髮,乳髮大多數遮擋住臉,但仍是能讓人看到他的一隻眼睛是瞎的,方才會被還骨鎮的人稱呼其為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