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捌
區別!給我上和跟我衝
將軍之在即墨,佐而織蕢,立則丈插,為士卒倡曰:‘可往矣!宗廟亡矣!雲曰尚矣!歸於何黨矣!’當此之時,將軍有死之心,而士卒無生之氣,聞若言,莫不揮泣奮臂而欲戰,此所以破燕也。當今將軍東有夜邑之奉,西有甾上之虞,黃金橫帶,而馳乎淄、澠之間,有生之樂,無死之心,所以不勝者也。
出自《戰國策齊策?田單將攻狄》
田單準備去攻打狄城(齊地,在今天的山東省高青縣東南)。臨行之前,他先去拜訪了魯仲連。魯仲連這個人我們在前文裏也提到了,這是個高人,齊國人,生平就是不做官,卻愛為人排憂解難,曆來為後人所稱道。
田單拜見魯仲連,大概是要問一下此去的結果會是如何。魯仲連說:“將軍進攻狄城,恐怕是攻不下的。”
出征最忌諱的就是出師不利,但這對戰功赫赫的田單來說,那就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田單說:“我曾以區區即墨,帶領殘兵敗將,打敗了萬乘的燕國,收複了失地,為什麼進攻狄城,就攻不下呢?小小的狄城何足道哉?”
說罷,田單登車沒有告辭就走了。隨後,他帶兵進攻狄城,一連三月,卻沒有攻下。莫非魯仲連會什麼魔法?料事如神啊。
此時,齊國的小孩都在唱著一首童謠:“高高的官帽像簸箕,長長的寶劍托腮齊,攻打狄城不能下,枯丘(地名,不詳,當在狄城附近)築城空傷悲。”田單聽了很擔憂,莫非這是什麼靈異的暗示?
於是,田單便去問魯仲連:“先生說我攻不下狄城,在下想聽聽您的道理。”
魯仲連說:“將軍從前在即墨時,坐下去就編織草袋,站起來就舞動鐵鍬,身先士卒,您號召說:‘勇敢地殺上戰場,神聖的祖國將要滅亡,我們個個就是死路一條,隻有一條路,勇敢地殺上戰場。’在那時,將軍有決死之心,士卒無生還之意,聽了您的號召,莫不揮淚振臂,奮勇求戰。這就是當初您打敗燕國的原因。現在,將軍您,東可收納夜邑封地的租稅,西可在淄水之上盡情地歡樂,金光閃閃的寶劍橫挎在腰間,馳騁在淄水、澠水之間,現在您有貪生的歡樂,而無戰死的決心。這就是您攻不下狄城的原因。”原來,那魯仲連並非料事如神,而是洞悉人性,深知心理戰和士氣的重要性。
田單恍然大悟:“我有決死之心,先生您就看著吧!”
第二天,田單就激勵士氣,巡視城防,不避敵人弓箭和石塊,身先士卒,擂鼓進軍,狄城終於被攻下了。
小時候的電影裏經常會看到並且聽到:弟兄們,給我上!
那是**的作風,勝利的時候幾乎沒有。
而衝鋒號一響,八路軍的指揮員就會拿出駁殼槍,往前一揮:“同誌們,跟我衝啊!”
“衝啊!”喊聲震天動地,自然勝利也是囊中之物。
看來“置之死地而後生”有時候雖然是一種無奈,卻會產生巨大的力量。所以才有破釜沉舟、決一死戰這一說。
但是,齊王建卻沒有這麼做,國家亡得可惜,君主死得窩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