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應該拉著你下水。”
聞立舟聲音冷硬,甚至帶著些許嘲諷:“你以為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嗎?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說完這句話,聞立舟聽到了許川壓抑不住的哽咽聲。
他語氣中的嘲諷瞬間煙消雲散,擋不住的是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擔憂和卑微。
他兩步上前,走到許川身前,恰好看見許川的眼淚從眼眶滴落。
他立刻接住那一滴淚,呼吸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粗重,“怎麽還哭了,你以前不想聽我說這些話,不是會開口罵我嗎?”
讀高中的時候,他說話的語氣偶爾就會陰陽怪氣,因此班上願意和他做朋友的人屈指可數。
許川總會直接告訴他,不喜歡自己這樣說話,甚至會因此跟他鬧小脾氣。
後來他這毛病改了不少,直到許川離開。
如今這人倒不會罵了,可眼淚一掉,卻好像硫酸跌落心髒,燒得聞立舟胸腔絞痛。
他稍顯粗糲的拇指,撫摸上許川柔嫩的臉頰,輕聲妥協:“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說你,可以嗎?”
許川搖頭,伸手抓住聞立舟的襯衣下擺,“不是的。”
不是聞立舟的錯,怎麽會是他的錯呢。
“我不應該來找你的,你現在還丟了工作。”
“難道我是個傻子嗎?”聞立舟隻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有些變態,他既心疼,卻又格外享受許川對他的在乎。
“我是一個成年人,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其實我當初既然答應,就已經想到這樣的後果。”
他單手捧著許川的臉,“你也不必為我擔心,我在這家醫院做不下去,總有其他醫院可以聘請我,就算國內不行,難不成寇言的手還能伸到國外?”
隻要不會影響到聞立舟以後的發展,不會讓他就此葬送職業生涯,許川心裏的愧疚,就會稍微簡單一些。
許川同時也清楚,“這些都是我給你帶來的。”
聞立舟有能力解決,不代表他可以理直氣壯忽視自己給聞立舟帶去的傷害。
聞立舟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深遂,“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她們都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麽,隻是這中間貼了一層窗戶紙,他們怕這層紙捅破之後傷害到對方,所以一直小心翼翼。
許川眼眸閃爍。
如果以身相許,真的能夠抵消自己給聞立舟帶去的所有傷害,他有什麽不願意的呢?
況且他心裏從來就沒有放下過聞立舟,他不僅不虧,甚至賺大了。
他立刻轉身,從沙發上拿起今天帶回來的離婚證。
他將離婚證送到聞立舟麵前,眼底光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