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亦歎了口氣,讓下人拿出了準備好的包子。讓那些流民排著隊,她分發起來。
聽到要發包子,那些人自然的很是激動。但在官兵的的維護下還是很快的就排好了隊伍。顧千亦歎了口氣,心酸無比。讓身邊的丫鬟開始發饅頭。這些饅頭在這大冬天的已經開始被凍硬了,但這些人還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這點饅頭自然是不夠的,那麼多的人,隻是杯水車薪。饅頭發完了後就引起了暴動。好在來得早的人家已經開始熬粥,這才把人吸引了過去。這樣一忙下來,顧千亦全身都是冷汗了。她擦了擦鼻間上的細汗,往常還怕冷,現在倒覺得全身都熱起來了。顧千亦正指揮著下人打粥棚熬粥的時候遇見了皇浦惟祺。
顧千亦已經是好久沒有看見他了。至從冷秋辰回到了顧府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顧府過了。皇浦惟祺站在那些禁衛軍中,頗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感覺。他也看到了顧千亦,向身邊跟著的侍衛說了幾句話後就向顧千亦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他有些驚訝。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難道這裏隻允許惟祺哥哥你一個人來不成。”顧千亦笑了起來,整整齊齊的牙齒比這白雪還白。
“我不是這個意思。”皇浦惟祺趕緊的擺擺手,澄清道。“我是說你不在家裏帶顧一城,反而來這裏攪合你哥哥都不管你的麼?”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臉被凍得紅紅的,看起來像個小老頭子一樣。
“現在顧一城已經不需要我了。又不是奶娃娃。”顧千亦笑了起來,淡淡的說道。
“聽說冷秋辰回來了,你們還好吧?”皇浦惟祺過了很久才問道。眉目間很是關心。也許他是不想問這個問題的,但擔心著顧千亦他就開口問了。
“本來是很不好的,但現在都好了。”顧千亦聳聳肩,淡淡的說道。語氣中非常的平靜,麵上的表情也是靜靜的。一絲波瀾也沒有。沒有興奮,沒有委屈,沒有抱怨,就像是冷秋辰從沒有離開過一樣。
皇浦惟祺看著顧千亦淡淡的表情,知道她處理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一顆心放了下來。
倆人很久的沒有話說,周圍的丫鬟下人來來往往的。非常的吵鬧。過了好半天顧千亦才問道:“你和嫂嫂之間還好嗎?”
“小丫頭,居然還擔心起我來了。”皇浦惟祺笑了起來,習慣性的想要揉顧千亦的頭發,但伸手到了空中,才想起這個昔日的小丫頭已經嫁做人婦了,手當即在空中軟軟的落下。有幾分尷尬落寞。
顧千亦假裝沒有看見那隻在空中的手,撇撇嘴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小丫頭了。惟祺哥哥你對我那麼好,我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皇浦惟祺的眼中有感動也有落寞,他笑了起來說道:“真是長大了啊。”
“本來就長大了。”顧千亦翻了翻白眼,對皇浦惟祺的感歎有些不解。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感歎吧,這有什麼意思。她當然是不了解內心正五味雜陳的皇浦惟祺的。
“嗬嗬,我和你嫂嫂之間還好。就是一直都沒有孩子,宮裏的禦醫也來看過了好幾次。也不知道是誰的問題。”在顧千亦的麵前,皇浦惟祺沒有遮遮掩掩。他的語氣有些無奈。皇室之中沒有孩子是一大的心事,要不是那是宰相千金,說不定宮裏的皇後已經逼著他納妾了。
顧千亦很是驚訝,禦醫也不知道是誰的問題麼?於是她問道:“惟祺哥哥你之前有讓你府中的侍妾流過孩子嗎?”她一個女子大大方方的說出了這些話,倒是皇浦惟祺有些尷尬。他笑了笑,說道:“我的府裏沒有侍妾。”
顧千亦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不會吧,你的府裏怎麼連侍妾也沒有?”不是說皇室中的男子到了十五歲就要收侍妾的麼?怎麼皇浦惟祺還是一個列外了。
皇浦惟祺說起來有些心酸,“我那時一心都放在了讀書報效朝廷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思收什麼侍妾。”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當時他就一直的喜歡顧千亦,知道她的性格倔強,絕對的容不下他府中有侍妾。他這才拒絕了皇上要賜侍妾的要求。說是自己的年齡還小,不想那些。皇上聽了當然是非常的高興。這正好證明他不是一個紈絝子弟。
現在顧千亦把這事提起來,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他沒有侍妾的原因。皇浦惟祺當然是非常的心酸,也有些落寞。
“就連同房丫頭也沒有麼?”顧千亦長大了嘴巴,這男人簡直就是潔身自好的好男人啊!
“嗯,沒有。”皇浦惟祺淡淡的一笑,大大方方的回答道。
“唉,嫂嫂可真是有福氣。”顧千亦歎了口氣,替這京都裏的大多數女子羨慕。皇室中的血脈啊,居然隻有一個正妻,那宰相千金可真是好福氣啊。
皇浦惟祺在心裏悄悄的說道:她才不覺得她有福氣呢。她一直都認為他的心中有別人,是委屈了她。
皇浦惟祺在這件事上也覺得是不對,但顧千亦的身影怎麼也無法從那心上抹去。畢竟他們是一起長大的。點點滴滴的事情裏都有顧千亦的影子。
倆人說了一會兒的話,顧千亦的粥棚已經搭好了,開始熬粥了。皇浦惟祺還要去別的地方巡視,叮囑顧千亦要小心之類的話就走了。顧千亦看著冒著熱氣的粥,這才想起來顧莫言說今天未來的嫂嫂也要來的。剛才一直顧著和皇浦惟祺說話,也沒有看到她。
她看了看四周已經搭起的粥棚。好像都沒有未來嫂嫂的影子,她這才派了下人去打聽。自己這在冒著熱氣的大鍋前攪拌著米。不一會兒,去的下人就回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披著白色毛披風的漂亮女子。雖然有些時日沒有見,但顧千亦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的嫂嫂。
她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親熱的叫道:“嫂嫂,你在哪裏呢?我怎麼都沒有看見你呀。”
那醫官有些害羞,雖然是定下了婚期,但畢竟還沒有正式的成親了。顧千亦口無遮攔,她也不好反駁,她本來就是人家的嫂嫂了。隻是差了一道程序而已,遲早都是的。
“我們在最後麵,因為來的有些晚。我倒是看見你了,你和王爺正在說話,我不方便來打擾,所以就沒有叫你。”
“嗬嗬,我還以為你沒有來呢。”顧千亦笑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往大鍋邊走去。那裏燒著火,要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