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看到的是一張乳白色的臉,並不是這種黝黑色的,那種白色,並不是正常的膚色!”依夢哆嗦的語氣卻透露著斬釘截鐵。
“你說的是它吧?”突然,再次響起了老頭的聲音,我無意識地回過頭。一刹那,一張滿是皺紋,令人作嘔的乳白色的臉差點和我的臉貼在了一起。
這連續的驚嚇,簡直是要了我的命!
我慌忙朝吳昊靠去,這才看清楚,原來老頭手中正捧著一隻貓,一隻已經沒有毛發,全身長滿皺紋的貓。
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醜陋的貓。
就像是巫婆的臉和貓的身子結合的怪物,眼睛中還閃著幽幽的綠光。
依夢見到後像精神失常一般大聲喊道:“就是這個,我剛才見到的就是這個!”
“嗬嗬,年輕人,真對不起了,這是我養的斯芬克斯貓,沒想到嚇著你們了,來,朝客人笑笑。”老頭竟然和貓說起話來。
而且,更讓人詫異的是,它真的笑了!
整個別扭的麵容倏然扭曲成一種詭異的弧線,醜陋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兩顆駭人的獠牙,泛著忽隱忽現的幽幽白光,就像是魔鬼的微笑。
依夢已經不敢看了,側過頭,將頭埋在吳昊的胸口,也不說話,看來嚇得著實不輕了。
斯芬克斯貓具有單一的皮毛顏色,與其它的貓不一樣,它的皮毛很薄,看上去好像直接覆蓋著一層皮膚而已。它長著楔形頭部,較大的耳朵,身體十分健壯,看上去非常駭人,是極為醜陋的動物之一。
據說法國巴黎一隻名為“皮埃爾”的斯芬克斯貓曾被記載為世界上壽命最長的純種貓,享年34歲,鑒於斯芬克斯貓的稀有,也是一種極其珍貴的動物。
“老伯,您怎麼養一隻斯芬克斯貓?”我好奇地問道,身子卻不自覺的往後側了側,這東西我可不想碰。
老伯把斯芬克斯貓放在自己的腿上,左手輕輕地撫摸著它光禿禿的腦袋,我看著都感覺,有一種粘糊糊的滋味。
它隨著老伯撫摸的節奏,時不時地眯起眼睛,看似非常享受,隻是嘴角的獠牙,怎麼看都像是要隨時嗜血一般。
老伯笑了笑,說:“其實這也隻是個人喜好罷了。當然,我想你也知道,貓是最靈異的動物,一般我們公認最靈異的貓是波斯貓,其實不然,這個尊冠,應該歸斯芬克斯貓所屬。”
老伯竟然用了尊冠一詞,由此可見他對斯芬克斯貓的重視。
老伯見我點點頭,緊接著又說:“這孩子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這句話,讓我有些吃驚,依夢也驚恐地抬起頭,怔怔地看著老伯。
“既然我的貓這麼關注這位小姐,一定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天晚上你們也是因為這個事情找到我的吧?”
不曾料到,老伯也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不幹淨的東西,指的就是夢境中的白衣女子?
“老伯,您是做什麼的?”
“我隻是一個身患癌症快要死的人,就這麼簡單。”老頭聲音洪亮,根本就不像是個身患絕症的患者,隻是從他的膚色來看,如幹枯的黃泥,毫無血色。
“難道您不相信醫生嗎?為什麼不接受治療?”
當然也有可能老頭已經放棄了治療,隻是想趁著還為數不多的光陰,找一些風景秀麗的地方,陶冶一顆即將枯竭的心靈。
然而,老伯的回答卻讓我意外。他說,三天之前,他夢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裏有一座寺廟,寺廟前麵有一座小小的詩碑,可是他卻怎麼都看不清詩碑上寫著什麼。之後,天空劃過一道道駭人的閃電,但是卻聽不到雷聲,畫麵在不斷變化著,就像是一部無聲的電影,就在老頭即將走到詩碑的跟前,天空下起了乳白色如牛奶般的雨絲,沐浴在如此聖潔的甘霖中,老伯感覺自己年輕了好幾歲。
這本是一個多麼荒誕不羈的夢境,卻被老伯當真了。而且,為什麼他會找到澤井?難道是受到了什麼暗示?
可是當我問及這個問題時,老伯卻什麼都不肯說了,朝我冷冷地說了句‘不要煩我了,這不關你們的事。’之後便重新蓋上蓑笠,睡覺。
我識趣地轉過頭,心裏卻始終猜不出老頭究竟在隱瞞些什麼?難不成連老伯也收到了羊皮紙?
車繼續前行了兩個小時終於到達的目的地,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澤井隻是名古屋周邊的一個小地方,所以九點之後,基本上整個村莊都在一片沉寂當中,像是已經被荒棄了一般。
下車後,佐藤便給他的叔叔打了電話,很快就告訴我們,他叔叔現在在寒山寺附近的一個大宅院等著我們,晚上可以住在那裏。
我本想問問老伯晚上住在哪裏,可是環顧四周,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和我們一起的其他遊客跟在導遊身後全部住在了附近一家小小的旅店,可是隊伍中也沒有老伯的身影。
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