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我早就和她在一起了……
尹默柏的腦海中不斷地盤旋著這句話,他冷笑一聲,忽然發現自己的存在原來是這麼多餘。
其實我們都在用所謂的愛情填滿已經快要空掉的心髒,我們在這世界中,不斷的徘徊著,痛苦著,高興著,隻是我們都忘卻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習慣你喜怒無常的情緒。
安以陌伸手抓住桌上的果酒,在所有人的麵前,淡定的飲下一瓶。她仰頭狂喝著,隻是淚水卻不由自主的從眼角落下。
聽說人最傷心的時候,會感覺自己全身的血脈都凝固了,那時候,感覺笑容都是悲傷的,感覺全世界都如同黑色般陰沉。
此時的她亦是如此,她將心中的疼痛一點一點的吐進自己的靈魂當中,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著剛才的場景,她想將疼痛在自己的心中刻上一個烙印。一個永不磨滅的烙印。
“如果那時候的我們不意氣用事不年少輕狂不把所謂的好感當做所謂的愛情,我們會不會活的更好?”安以陌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扭頭望著陰沉的天空。
午後的暖陽忽然隱了,倏忽間就變了天,天空中霎時便積累了大朵大朵的陰霾,繼而流下天空的眼淚。
她靜靜的望著,隻是感覺一種悲傷在血脈中湧動,隨後湧動著直衝心房,撞得心口一陣一陣的疼。
悲傷連同腳底的寒意逆流而上,終點就是心髒。
我不怕死去,我隻是怕就這樣毫無用處的死去,我的人生我的一切似乎從未自己做主過,我想要忘記一切重新開始,卻發現自己已經病入膏肓;在這世界中,我總是將好感當做喜歡,把區區喜歡當做是愛情,其實,我隻是把它擴大化了,並且,我也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是怎樣的,我就像是一個小孩般,在他們的愛之間徘徊,卻永遠無法選出自己的真命天子,我想,也許,隻是上天看我的前半生過得太好,想要在後半生讓我的一切變得坎坷,甚至是斷命。
或許,我會在這十八歲的花季年華中死去;或許,我將離他們而去……忽然,安以陌從內心感到一種恐懼,她怕,怕死後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怕死後看不見顧念惜和尹默柏,怕死後看不見爸爸媽媽,怕死後一切都會不一樣,怕死後所有人都會忘卻自己。
或許,幾年後,我將化成一堆白骨沉睡在這潮濕的泥土之中,無人問津;又或許,幾年後,我將化成一堆白粉在大海中遊蕩,四肢的白骨化成的灰燼永遠都無法聚集在一起。
這樣的認知忽然讓她感覺到恐懼,她閉上眼睛,伸手緩緩捂住自己的臉,沉默了許久。半晌,如蝶翼般的睫毛緩緩張開,上麵沾了些晶瑩的眼淚,黑曜似的眼眸中毫無生氣,她木訥地看著前方,兩道淚痕在臉上格外清晰。
蒼白的臉龐因為長期的生病,兩頰已經微微陷進去,原本粉嫩的嘴唇也變得青紫。
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雨,雨水錯亂五章地打在玻璃上,安以陌悲傷地望著窗戶。思緒忽然有些恍惚,她感覺自己回到了過去。
二月十四日,這天是情人節。那天安以陌的抽屜和顧念惜、尹默柏的抽屜都被塞滿了巧克力,這點她表示很高興,而顧念惜和尹默柏兩人就不這麼認為了,他們反而認為這些巧克力塞在他們這裏完全就是給他們添麻煩,所以安以陌就毫不客氣的把他們的巧克力悄悄地移到了自己的抽屜當中。
那些巧克力很好吃,隻是安以陌吃完之後,發現自己胖了三斤,這點讓她感覺很悲傷。
情人節別人都有約,隻是安以陌卻還沒有人敢約,因為有顧念惜和尹默柏兩大帥哥護著,誰敢動?所以大家都在期望著今年情人節,安以陌會和誰約會。
他們以為肯定會和尹默柏,因為尹默柏這幾天都在討好安以陌,隻是他們卻忘記了,安以陌已經把尹默柏踢出了自己的生命。
安以陌無聊的趴在桌子上,嘴裏還嚼著巧克力,她拿著筆戳了戳身旁的顧念惜,問道:“情人節怎麼安排?”
“不知道。”顧念惜涼涼的瞥了安以陌一眼,強按下心中的激動,裝作不在意的說道。
“顧念惜。”安以陌忽然將頭部移動到顧念惜的身邊,枕在手臂上,側著頭認真地看著顧念惜,輕聲叫道。
顧念惜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看著安以陌,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安以陌離得十分近,感覺自己都可以數清她的睫毛的根數,顧念惜忽然感覺呼吸一滯,他慌張的側過頭,強裝鎮靜,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