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厲言扭頭,看她香甜的睡顏,睫毛卷翹,像兩隻蝴蝶,伏在白嫩的肌膚上,紅潤的嘴唇微微翹起,眉頭舒展,像嬰兒一樣無害。穿著白色的毛線衣,越發襯得肌膚雪白,如凝脂般通透,長長的發絲垂在他身上,柔軟順滑,像一隻隻小爪子,搔的他心裏癢癢。情。欲似火,就那麼燃燒起來,他卻不忍叫醒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無意的憐惜她,想念她,喜歡看她笑,喜歡聞她身上獨特的香氣。
緣分這種東西就是這樣神奇,本以為隻是路人,卻一再偶然相遇,本以為隻是玩笑,卻發現自己居然漸漸認真起來,留她在身邊,究竟是對是錯,他亦無法辨別。
從小到大都沒有這樣迷茫的時候,優越感與生俱來,身邊的人都在盡力討好自己,於是他說對就是對,說錯就是錯,除了父親之外,鮮少有人與他意見相左。
想起第一次遇見她,是在‘天堂’。
那是一家酒吧,並非他常去的高級場所,隻是常人泡吧的那種,第一次去還是大學時候,一群剛長大的孩子,坐在裏麵喝嘉士伯,一瓶又一瓶,天南地北的神侃,說說笑笑,口沫橫飛,臉頰通紅。
那時候的歲月,才是快樂的,有理想,有抱負,有激情,甚至相信愛情,總覺得,未來,離自己很近,會找到值得自己的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卻不想聲色犬馬,十裏洋場,還沒遇見,便已經厭倦,笑容越來越少,不在幻想有朝一日改變世界,遇到真愛。
卻還是偶爾會去‘天堂’,跟一幫同學,發小,坐在一起喝喝酒,聽他們互相哭訴結婚後的悲哀,生意上的煩心,情場上的得意,賭場上的意氣風發,原來男人和女人一樣,也愛湊到一起絮絮叨叨,隻有他,話一次比一次少。
“最羨慕厲哥,到現在還是自由自在。”薑二醉眼朦朧,一臉羨慕的說。
“不服你離婚啊。”劉念在一旁揶揄。
“靠,我媳婦兒現在看見我就跟看見仇人似的,橫豎不順眼,我他媽要能離早離了,真的,一點兒不含糊。”
眾人哄笑,各自眼中卻是落寞,誰的婚姻,不是圍城,進去了出不來,可賈平凹說得對,外麵的人總是想進去。
他在圍城外麵,也好奇裏麵究竟是什麼樣子。
端著啤酒的女侍者走過來,薑二大手一揮,一推啤酒稀裏嘩啦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爆裂聲,琥珀色的液體洶湧的四處蔓延。
“對不起對不起……”女侍者大驚失色,連連彎腰道歉。
“你丫長沒長眼!”薑二喝醉酒,破口大罵,全然不知是自己的過失。
女侍者倉皇的抬起臉,隻那麼一瞬間,一群男子全都怔住,仿若一朵芙蓉花般素雅,兩隻眼睛清澈黑亮,宛若兩顆黑曜石,水汪汪的滿是驚惶之色,白皙的皮膚在烏煙瘴氣的環境裏依舊顯得乍眼。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薑二:“呦,妹妹長得不賴,今兒晚上跟哥哥走吧,哥哥就原諒你打碎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