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堯的話總是如此一針見血。
他說的何嚐沒有道理呢?
人啊,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有感情。
就像我對秦川,我們若沒有相愛過,又怎麼會在乎彼此的生死與未來?
我又怎麼會為了他而在張堯身邊委曲求全?
我似乎已經知道張堯對我說出這番話的意圖,他是在警告我,秦川還在他手裏啊,我若是一時衝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那麼秦川的命,可能也就保不住了。
我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我就算是想死,都不能死的那麼解脫,還有什麼比我更悲哀的?
張堯拒絕了我想見秦川的要求,他說隻要我聽話,便不會動秦川,可我,根本就不相信他啊!
我又被要求去了樓上,心裏亂糟糟的一片,但或許是因為昨晚沒睡通宵等張堯的原因,我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入睡了,而且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起來之後,張堯已經不在了,望著空蕩蕩的客廳,我的心也空白一片,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麼。
之前我還有份工作,但何文傑回來了,我若是再敢出去拋頭露麵,他絕對會打死我。
閑來無事,我就去廚房做了一份早飯,而也就是這個時候,蔣衛國竟然過來了。
是的,他親自前來,隻身一人,看到我一個人在廚房,微笑著對我說著,“沫沫在做飯啊,不介意的話給我盛一碗吧。”
我有些驚恐,完全沒有想到蔣衛國會親自登門!
而其實,我也沒做什麼,隻是熬了一鍋粥,又煎了一個雞蛋,我見蔣衛國過來,又忙的多煎了一個,又弄了一些火腿。
粥還有些燙,我端到他麵前的時候怯生生的叮囑著,“很燙。”
蔣衛國滿意的笑了笑,將粥放在鼻下聞了聞,才道,“怪不得文傑那麼喜歡你,原來沫沫是這麼賢惠的女孩子。”
又是何文傑。
我對這個名字十分反感,所以隻是僵硬的笑了笑,就坐在蔣衛國對麵安靜的喝粥,蔣衛國應該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倒是把飯吃的很香,吃完了一碗還讓我給他添一碗。
我也不敢拒絕,又給他盛了一碗,他喝完之後才對我說,“沫沫今天沒事吧,沒事的話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哪裏敢拒絕,立即點頭應下又道,“那蔣叔叔稍等我片刻,我去換身衣裳。”
蔣衛國點點頭,我便匆忙去了二樓換了一身長裙下來,蔣衛國看到我穿著裙子的樣子,讚許的對我笑著,“沫沫很漂亮。”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今天的蔣衛國有些奇怪,他總是誇我做什麼?
我有些緊張的走在他身邊,他也沒去哪裏,就帶著我來到了附近的花園,看看花,看看周遭的人群,還問我是否經常出來這樣走走,問我在張堯身邊快樂嗎。
我不知道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卻也不敢背著張堯說他的壞話,就點點道,“嗯,挺好的,張叔叔對我很好。”
“是這樣啊。”
我們在公園裏的木椅上坐下,今天的陽光很好,不過這椅子後有一顆大樹,可以為我們遮擋陽光,挺舒服的,蔣衛國坐下之後就望著我,“那沫沫,你想過你的父親嗎?”
父親,又是這個話題,我的眼神一下黯淡了下去,“蔣叔叔,我跟您說過的,我自小生下來就沒見過我的父親,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所以,又何談想念呢?
我對父親這個稱呼,根本就沒有任何概念。
蔣衛國似乎知道我會這麼說,又問我,“那你想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
我連忙轉頭去看他,“難道蔣叔叔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不然又怎麼會這麼問?
不知為什麼,那一刻我心跳的十分厲害,蔣衛國能幫我查到我父親的身份嗎?
我可以知道自己是誰的孩子了嗎?
“是啊,我知道。”
蔣衛國將視線投放到遠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眼神也愈加的深邃起來,“你的父親,叫做陳生。”
陳生。
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我根本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而陳生,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年輕的時候,陳生與你媽媽的感情很好,那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他們的感情令許多人羨慕,恩愛,甜蜜,幸福,他們曾發過誓,要一生一世在一起,而那個時候,你的母親也十分溫婉,美麗大方,令人著迷。”
我第一次聽到別人提起我媽的過去,我有些難以想象,如今的賭徒,曾經也有那麼美好的一麵嗎?
可我這個女兒,從來都沒有見過啊。
“你爸曾發過誓要永遠與你媽媽在一起,要給她一個幸福的家庭,要給他們的孩子一個溫暖和諧的家庭,你媽媽對此深信不疑,所以,他們很快在一起了,再然後就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