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夢姥姥看著溫如言道,“蒼心正罪有應得,柳一青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
溫如言歎氣,不答話。
離夢姥姥又道,“刺殺蒼心正的人是我,逼他跳崖的人也是我。要受罰也是我受罰,不幹柳一青的事。”
溫如言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自言自語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我也該出發了。”又轉過頭來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下毒者來。你好生照顧曲顏便是。”
“我先走了。”說完就真的要走。路過離夢姥姥身邊的時候,腳步一頓,然後輕聲道,“你別擔心,柳一青會沒事的。”
離夢姥姥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看著溫如言離去的背影,露出了微笑。
暮色四合,天色早已經暗下來。月光點點,照亮了整個長廊,暗紅色的雕鏤花紋圍欄,此時也顯得冷冷清清,一陣晚風吹過,似乎有些涼了。離夢姥姥被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天似乎冷了些,天色也不早了,似乎也要回去了。
離夢姥姥回過神,抬頭看了一眼今晚的月色,覺得今晚格外漫長。她想起還躺在床上的曲顏,不免又有些擔心了。
她想,她應該回去熬一碗藥了。
找了不少時間,但溫如言壓根找不到有關凶手的線索,他真恨自己連這麼個凶手都找不到。人就是這樣,越是急越會慌張,而越慌張就越難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此時的溫如言也是如此。
離開曲顏他們後,溫如言就心心念念地想找出下毒者來救曲顏,可如今下毒者在暗,自己在明,說要找到又哪能那麼容易呢?
幸好,溫如言也不是個衝動缺乏耐性的人,他找了整整一天後,開始意識到現在自己的狀態就不是那麼的好。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一個人靜下心來理清思緒。
這樣一靜,溫如言的心態放的好多了。他的頭腦在高速運轉著,從曲顏中毒到曲顏毒發,曲顏中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遇到了什麼人,那時候有誰最可能接近她並且給她下毒。
而如果下毒者不是他所認識的人,那就是說下毒者在暗中,完全可以化一個妝,變成了另一個的身份接近她下毒,那麼這個下毒者所偽裝的又是那一個角色?就這樣想的想著,溫如言的心情更加平和,他往日裏的睿智,冷靜,深思全部回來了。
很多人都是這樣,如果當事者所要救的人是一個陌生人,或者一個縣官所審判的凡人是陌生人,反而更能憑理性思考,當然,除了那個救人的人自己也不是好人或者那個縣官受賄賂外。
溫如言十分關心曲顏,恰恰是這種關心則亂的心理現象讓他的判斷出現誤差。但如今,他竟戰勝了這種人類固有的心理狀態,可以以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若是讓曲顏知道,以她那麼深明大義的女子,也該是覺得欣慰的吧。
在想出這麼多事情後,溫如言終於可以舒一口氣,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定的度量。溫如言趁著天色還早,去到當時的地方看了一下,雖然收獲不大,但他還是很安心的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養好精神好讓明天繼續找凶手。
在理完事情的線索後,心情這樣一放鬆,溫如言想到了更多的事情。曲顏往日裏的音容笑貌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放佛看到了剛見到曲顏的時候她的可愛樣子,那時候就覺得曲顏不同於自己平日裏見到的女子,她總是那麼的特別,而這種特別的又像是一種強烈的吸引力。盡管自己不是飛蛾,也願意撲過火那裏去。
想到一些事,一個溫柔的笑在溫如言臉上綻放。還記得曲顏一開始學習禮儀的時候,穿著一雙她根本穿不慣的鞋子,走著走著踩到一隻小青蛙掉到水裏。那時候自己看到在水中掙紮的她,不假思索地就跳進水中把她救了上來。
那時候,溫如言感覺一條生命就這樣在自己手中,他不敢隨意地碰她,怕碰傷了她似的。他想起了那次自己是給她做了人工呼吸吧,第一次跟一個女子有這麼親密的接觸,她的唇很柔軟,像一朵半開的花兒。把她救過來自己便尷尬的走了,那天的風,好像有點甜……
以前都聽人家說少女的心就像一汪平靜的湖水,偶爾被風吹起了漣漪,便是一石掀起千層浪。那時候溫如言還不信,可在教曲顏舞劍的時候,雖然溫如言自己都有一點奇怪的感覺,可曲顏就更奇怪了,她在學習舞劍的同時也屢屢失神,還鬧出笑話來。以前這麼單純美好的時光啊,都好想水一樣一日不複還了。想起這個,溫如言心中突然有點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