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哥哥,碧柔愛了你六年有餘,卻換得的是你的虛情假意,如此狠絕的對待!楊碧柔恨你,可奈何於你是皇帝,不能拿滿門的性命來與你抗衡!但是,楊碧柔定會隨著腹中孩兒一同步入黃泉,化作鬼魂來向你們索命,讓你與柔妃此生都不得安寧!”在心中暗暗的發著毒誓,楊碧柔嬌美的臉頰上浮現了一朵漂亮的梨花,可映在蒼白的麵色上,卻淒冷無比。
此生,這是她楊碧柔最後的一笑,卻是被仇恨所注滿。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卻也衍生出此恨綿綿無絕期。
不知是人間的悲慘,是否讓老天見了也心生不忍,原本風和日麗的天氣,卻轉為烏雲密布,雷聲大震。
楊碧柔因深受打擊,形若呆木,即便服用了催生藥亦是不能順產,而那禦醫為了邀功,竟連些藥物都不使用,直接為楊碧柔剖腹取子,清揚宮內,血腥味混雜著婢女撕心裂肺的悲鳴之聲,原本最得聖眷之地,卻變成了上演人間慘劇之地,豈是一個悲字了得。
似是未察覺疼痛,楊碧柔目光的呆滯的看著床頂,因嬰孩出聲之際並未有哭聲,故而她還不知道孩子已經出世,且被人如豬狗一般的當作動物般刺穿了心髒。
直到鮮紅的液體注滿了瓷碗,禦醫才將嬰孩放下,可他卻連看嬰孩一眼也沒有,仿佛那並不是一條生命,更非是皇家子嗣,當真隻是一劑藥物而已,留了藥引便別無用處。或許,是禦醫不敢去看也未嚐可知,畢竟這是一條人命,而他身為醫者本該是救死扶傷的,但主子的命令不能違抗,否則便是禍連九族,他又能如何呢!
“立即按照本官開的方子,去準備藥材,若是有半分遲疑,耽誤了救治柔妃娘娘,別說是你我,就連整個禦醫院的九族也休想活命!”禦醫對其餘兩名禦醫吩咐著,便端起藥碗欲走。卻又停下步伐來,幾乎是咬著牙,對留守在清揚宮外的內侍吩咐道:“上頭有令,楊妃產下早夭皇子,視為不詳,按照宮規處置!”
說罷,禦醫便快步的離去,似是不忍心留在這個充滿了血腥、悲憤和眼淚的淒慘之地。
當禦醫走後,衝進來一群舍人,直接奔著楊碧柔的床邊奔去,將小腹有近一寸長傷口,還在流淌著鮮血的楊碧柔給拖拽了起來,便朝外拉拽著,不顧及這樣的舉動會給楊碧柔帶來多大的傷害。
如今宮中柔妃得聖上獨寵,不惜用楊妃母子的性命來做藥引,他們自當是不會顧及的。
饒是皇帝在離開前曾經下令,保住楊妃一命。可禦醫剛剛說過‘上頭’有令,眾人自然知道這是柔妃的意思,可他們還是會遵旨,因為那將是後宮日後唯一的正主啊!
“你們想要幹什麼!快放開我家主子!”青兒見狀,發瘋似的掙開拖拽著她的太監,衝了過去,想要製止舍人將楊碧柔帶走,但是那群舍人哪裏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將青兒推到在地,舍人們冰冷的說道:“楊妃生子夭折,且血崩無救,按照宮規,當扔與亂葬崗之中,以免給宮裏添了晦氣。”
“可我家主子還活著,小皇子也並非是夭折,而是有人謀殺!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做!”青兒掙紮著爬起來,再次想要衝上去救楊碧柔,但是卻不知被誰砸中了後腦,人也昏倒在地,再也不能為她的主子做任何的事情。
視線一直落在已經斷了氣,卻連哭一聲的機會都沒有的嬰孩身上,楊碧柔眼中的淚花已經風幹,此刻她隻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再也不能有機會去抱抱他,至少要記住了他的模樣,免得在奈何橋上,她認不出哪個才是自己的孩子來。
身體被粗魯的拖拽著,幾乎是斷了關節,冰涼的地麵與楊碧柔的肌膚磨擦著,劃出一道道的傷痕來,可楊碧柔卻已然不知道疼痛。
身體上的這點小傷,怎比得上她心裏那份蝕骨的疼痛呢!
好一個按照宮規處置!原來她楊碧柔的性命,不過是柔妃的藥引子,是皇帝心中的一枚棋子罷了!這幾年來的青梅竹馬的情分,根本就是一場笑話,是一場陰謀!就連楊家滿門,都是用來要挾她的棋子,讓她無從反抗已經注定的命運。
如今,生命已經到了盡頭,楊碧柔不想為自己哭泣,也不想再留戀人世!因為,她要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恨那兩個讓他們母子死別的狗男女,就算是永世不得超生,她楊碧柔也一定會讓他們追悔今日的殘忍!
是的!楊碧柔看著奄奄一息,淒慘待死的孩子,在心裏默然的發誓,她要用自己的靈魂,來報複那兩個害得她的孩子隻是承受了痛苦便失去了生命的人!
而血債,該要血來償還!且要更加痛楚十倍、百倍、千倍都不止,才能消了楊碧柔心中的恨意,平了她足以燃燒了整座皇城的怒氣!
“我的孩子……”低低的如蚊呐的聲音自楊碧柔的口中益處,隨著冷風吹過,沒有留下半絲的痕跡來,唯有楊碧柔被拖拽之時,身下的血跡在蜿蜒著,猶如一條嗜血的血龍,鮮紅的觸目驚心,那是楊碧柔生命最後的憑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