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總是暖的讓人心生困意,楊碧柔這幾日來更常常是打著嗬欠的,身子有些倦怠,但麵色較好,倒也不至於讓人為她擔憂。
靠在楚笑天的肩頭上,楊碧柔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已經淺睡了過去。
暫停了雕刻的動作,楚笑天側首看著楊碧柔的睡顏,即便是這樣夫唱婦隨的日子已經過了足足有三個月之久,可楚笑天還是喜歡看著楊碧柔,總是覺得無論如何都看不夠的。
這個女子,生的隻能算是清秀,雖是美人兒,卻也不算是極美的,可總是能吸引楚笑天的目光,就連睡夢中的她,楚笑天都是想要多看兩眼的。
“笑天,你都是快做父親的人了,還不知道疼妻子。”皇後娘娘責備的聲音傳來,雖是有些虛弱,可卻出乎意外的堅持了三個月仍未倒下,也不知是心事未了在支撐著她,還是這深山之中的氣候宜人,竟連帶著身體也好了不少的。
輕輕的笑著,楚笑天一時未能會意,已經習慣了母後在出宮後就變得嘮叨,可下一瞬立即意識到了什麼,連手中雕刻的木雕也掉落在地,猛地抬起頭來望向皇後娘娘。
“母後,你是說……”楚笑天驚訝的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
“碧柔定是怕你擔心她的身子而不肯說,身為母親,母後明白她是多麼疼愛這個孩子,自是不會為了自己的安危而打掉的。”皇後娘娘輕歎著說話,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擔憂。
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恩恩愛愛的小夫妻,可偏生的好事多磨,想要有個孩子竟成為難事了。
可如今楊碧柔已經有了身孕,不定是自己悄悄的配了多少補身子的藥,若是讓她打掉孩子,隻怕身心都是難以承受的。
可是,若是生下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是一屍兩命,這還真是讓人難以抉擇。
“楊碧柔!”楚笑天氣得怒吼出聲,卻還是僵著身子沒有動彈,免得傷了楊碧柔。
“喊大麼大聲做什麼。”楊碧柔揉揉耳朵,俏皮的一笑,便坐起身子來,在楚笑天剛剛摔掉了木雕的時候,楊碧柔便已經醒過來了,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撫楚笑天不安的心,故而裝睡罷了。
但還是避免不了的要麵對現實,楊碧柔真的不知道該感謝她這位多事的婆婆,還是怪她不該參與的,她可是還沒有準備好要如何與楚笑天說明啊。
“笑天,要溫柔些,對妻子可是要寵愛的。”皇後娘娘交代了這麼一句,便在丫鬟的攙扶下離去,對於這對小夫妻最後的決定她是能夠猜得到的,隻是不想看他們拖下去。
多一個人知道,楊碧柔母子便多一分的安全啊。
而在樹蔭的另一頭,上官婉兒正含淚靠在楊繼業的肩頭上,對於女兒有了身孕,她本該是最高興的,可此刻真的笑不出來啊。
“放心吧,那丫頭的醫術比我還精呢,既然有了,定會保得住的。”楊繼業安慰的說著,可心裏卻是沒底的,楊碧柔的身子傷的太重,若是過個一年半載再有身孕還好些,可現在有了,未免太早了些,對母體絕對是有傷害的,這丫頭就不能讓人省心。
“老爺,我相信碧柔。”身為母親,上官婉兒雖是心疼著女兒,卻也能理解女兒的感受,若換做是她,也定會如此的,女人怎可不為心愛的男人生個孩子呢。
靜默的看著女兒在那頭撒嬌,楊繼業與上官婉兒都不再說話,他們也是知道結果的,楚笑天定是奈何不得楊碧柔的,隻是未來的幾個月裏,直到這個孩子出生,他們都不能安生了,必然要時刻的小心以待,無論如何不能讓楊碧柔有任何的閃失。
哂笑著,楊碧柔望著楚笑天那張充滿了怒氣的臉,卻是滿滿的心疼,他是為自己擔憂才會如此,楊碧柔如何能不知道呢?
可是,她想要孩子,想要屬於他們的孩子,誰也不能阻止。
玉手挽上了楚笑天的手臂,楊碧柔輕聲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可我不會有事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家人還要在一起生活好久好久,久到我們牙齒掉光了,頭發也花白了,也還是不能分開的。”
仍然一個字不說,楚笑天隻是目光陰冷的望向楊碧柔,可見他是如何的生氣。
可目光再如何的帶著惱意,但眼底深處的關切卻是掩飾不住的,比起有他們的孩子,楚笑天更擔心的是會失去這個女人,這是他所承受不住的啊。
“相信我,好不好?”楊碧柔輕聲的問著,小臉枕在楚笑天的手臂上,知道要他放下擔心是不可能的,便輕聲說道:“這個孩子,是我們生命的延續,也是證明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果沒有他,我不知道以後的幾十年要怎麼過,或許終日活在歉疚之中,指不定哪一日就會想著該如何給你尋個好女人,讓她為你開枝散葉了。笑天,即便你能承受得住壓力,可以不在乎是否有子嗣,可我不能。連為丈夫生育子女都不能,已經不算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這一生將會是何的遺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