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試怎知道結果。我拿起電話,查了明天執行航班的人,然後一個個地打過去,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大家一聽乘務長是黃金娥,都趕緊敷衍著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對黎男聳了聳肩,大家都像要見惡魔似的,誰肯接手啊!
“我跟你換吧。”黎男建議道。
“不好吧?我不能把你往火坑裏推啊?”我婉拒道,“再說,你飛二號,我飛四號,也調換不了。”
“也是。”黎男歎了一口氣,“那你好好保重,咱們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無奈地笑了笑,在黃金娥那裏,有理無理都沒道理。
“唉,忍忍吧,熬一天就過去了。”說著,黎男起身,穿了外套,“你吃什麼,我去打回來,咱們今天就在宿舍吃好了。”
我笑了笑,覺得黎男真是太好了。
“姐,你看著辦吧。”
次日,我和黎男同時起了床,雖然都是早出晚歸,但我回來的時間會早一些。到了準備室,便看見三號程冉已經安靜地坐在那裏,這是我倆的第三次共事了。
“若狐,聽說何凝的家裏出了些事,是嗎?”程冉問。
“你也認識我師妹?”我有些詫異。
程冉笑了笑,“我和她飛過兩次,挺好的丫頭。”
“她父親去世了。”我回道。
“真是可憐,下次你見到她,替我問聲好。”
我倆說到這裏,才發覺黃金娥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我們身後,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喂,我說,能不能別一大早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什麼死啊死的,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結婚周年,你這不是觸我黴頭嘛!”黃金娥板著一副馬臉,不悅地叫喊道。
我和程冉趕緊住了嘴。程冉拽了拽我衣服,示意沒必要與她糾纏。
這時,全部組員都到齊了,加上安全員,共五人。
“下麵我先抽問一下大家的航前準備情況。”黃金娥清了清嗓子,拿出一份資料,“李若狐,你來說說,救命包中的信號筒有白天、晚上兩種使用方式,各自的特點是什麼?使用時間、注意事項是什麼?”
嗬,又是刻意針對我的,顯然是公報私仇。
我也清了清嗓子,回道:“白天使用的一端平滑,發出橘黃色煙霧,4~6千米可見。夜間使用的一端高低不平,發出紅色光,15~18千米可見。使用時打開外蓋,拉起D型環打開密封蓋,開始發煙或冒火。操作時最好戴手套,放在窗外使用,拉D型環的速度要快,順風與水平方向呈45度夾角。一頭用完後,用水沾滅保存,另一端可繼續使用。”
“劫機的目的有幾種?反劫機的六項基本原則是什麼?”剛回答完,黃金娥很快地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社會要求、政治要求、經濟要求和破壞國家安全四種目的。六項原則包括:安全第一、統一指揮、適時果斷地處置、力爭在地麵處置、力爭在境內處置和機長有最後處置權。”
“使用手電筒發出SOS求救信號應怎樣操作?”
“國際通用的SOS求救信號是,3次短閃,3次長閃,3次短閃。”
“當飛機發生釋壓,座艙高度達到三萬英尺時,人的生存時間是多少?乘務員采用什麼方式通知乘客吸氧?”
“生存時間1~2分鍾。釋壓後,乘務員應以最快的速度指導乘客緊急用氧,可以采用廣播或大聲喊話的方式,將客艙釋壓的信息通知乘客。”我胸有成竹地答道。
在連續問了我八個問題後,黃金娥終於停了下來。今天又變成了我的專場提問會,同上次一樣,其他人隻需在一旁看熱鬧就行了。
準備會結束,我們便上了機組車,而這次,程冉和我都沒說話,免得被黃金娥誤以為我們又在背後罵她什麼。
所幸,這次的二號不是她徒弟,也跟她沒有關係。我是第一次同二號飛行,人挺好,自己的分內事自己做。倒是黃金娥,不停地從前艙來到後艙,好像就是為了監視我,或者故意給我出點難題。
“雅菲,有什麼事你讓她做,新人就應該多鍛煉、多操作。”黃金娥毫不客氣地指著我,對二號吩咐道。
嗬嗬,新人?我這新人也比你幹了七八年的老人更加熟練。我沒有同她爭辯,因為一旦開了口,我怕自己抑製不住衝動和她吵起來。我看也沒看她,走出了工作間,到了客艙。
二號自然不會像黃金娥那樣,她對我說,她隻是敷衍地答應了,要她那樣做,她萬萬做不出來。
“她就是那樣的人,你別放在心上。”二號安慰我道。
我無奈地笑了笑,黃金娥是盯上我了,不知道這是需要幾世才能修來的惡報啊,難道是我前世作惡太多了麼?
“沒事,隻要行得正,我就不怕她找碴兒。”我說。是的,對於黃金娥,我並不懼怕。
這時,客艙的呼喚鈴響了,我趕緊跑了過去。是一位帶小孩兒的乘客,需要一條毛毯。我剛拿了毛毯出來,正好碰到安全員在身後。忽然,他使勁推了我一把,我的腿正好撞在了座位的棱角上,隻聽得他口裏喊道:“你做事能不能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