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佳佳的故事,我和黎男讚歎地點了點頭,能去追逐自己的夢想,那就是幸福。
夜裏,我躺在床上,輕問黎男:“姐,假如你不幹了,打算做什麼?”
黎男放下手中的書,還是那本書,好像她永遠也看不完似的。
“我也不知道,也許會找份比較普通的工作,但我肯定,不會再做乘務員了。”說罷,黎男又扭過頭,問:“你呢?”
我笑嘻嘻地說:“我最感興趣的也是做生意,特別是吃,說不定會去開個飯館。咦,不如咱倆合夥去開個飯館得了。”
“嗬嗬,好啊。”說起吃,黎男也來勁了。
可是,我倆此刻都還在這個外表光彩的“籠子”裏得過且過著,明天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一周後,公司大規模裁員的行動正式拉開了序幕,上到乘務長,下到乘務學員,全部被篩選一遍。不止如此,公司打著“共同渡過難關”的口號,全公司上下全部減薪,而且一減便是15%。我真是無語了,公司翻倍贏利的時候,為什麼不給大家加15%的薪水呢?這一虧損,首先便想到了裁員、減薪,而且速度之快,讓人驚歎。
我和黎男躲過了這一場裁員風暴,然而我那些曾經同宿舍的姐妹們,卻不是完全幸運的——木檸被裁了。
大半夜,姐妹們擠在桑影那間宿舍裏聚會,大家都在安慰著木檸,可是她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沒事,裁就裁唄,反正我也不想幹了,裁了正好,免得我老是下不了走的決心,還惦記著那點錢。”木檸樂嗬嗬地笑道。
“我也不想幹了,在這裏好累、好壓抑啊。”傅蕾喊道。
姐妹們都點頭表示同意,這種感覺,我們都深有體會。
“可是如果不幹了,一時之間我還真想不到自己還能幹什麼。”桑影說道。
桑影的話不無道理,其實人就是這樣:在一種狀態裏待久了,就很容易產生依賴心理,哪怕自己已經很厭惡了這種生活。就拿很多同事來說,如果現在不幹了,她們都想不到未來該去幹什麼。所以,很多人一直在為自己找尋後路。
“回去後你打算做什麼?”亞男問到木檸。
木檸抿了抿小嘴,說:“我家人給我安排好了另一份工作,回去休息幾天,便正式去上那種朝九晚五的班。想想我都覺得開心,終於可以不用起早貪黑、被訓被罵,像奴才一樣地生活了。”
木檸的期盼,也是大家的期盼。在現在這種生活中,我們確實就像丫鬟。
第五天,木檸回青島去了,她終於離開了這個“籠子”。
又隔了三天,桑影突然告訴大家,她也辭職了。她和她的男朋友將回到他們所在的城市,租一間不大不小的門麵做生意。
臨走前,桑影對我說:“是你告訴大家,如果想停,隨時都可以停止。我確實不想幹了,所以現在就停止了。謝謝你的話,它讓我很受用,也謝謝你這個好朋友,你讓我學會了很多。”
人在旅途,又一個夥伴分道揚鑣了,不知未來是否還能再相見。那些曾經同批培訓的同事們,到目前為止,也就隻剩下我們幾個在孤軍奮戰,苦苦煎熬了。
這次大裁員,很多人都走了,我每天都能在網上看到不少這樣的文件通知。
走了,都走了。
走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