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昏昏沉沉中的薑宜被早起的慕容郎七驚醒,而後發現自己果真是得了風寒了,這般贏弱之軀在冰天雪地裏逗留如此之久,還赤腳步行,不曾發燒她般是知足了得。
“醒醒。”一隻大手摸上她的臉蛋之上。
“唔!”薑宜睜得一雙迷離的眸子望著眼前男人,渾身無力得緊,根本一動不想動。
“傳巫醫。”早已穿戴整齊的慕容郎七望著床上如同病貓的婦人,冷眉微顰。想來昨晚便已是不得勁了,隻是她不說,他便不曾留意到。那她又為何不說?慕容郎七沒由來的感覺到煩悶。
“感覺如何?哪裏不適?”
“無礙。”薑宜感覺喉嚨幹澀,鼻孔堵塞,想來自己真是得了風寒了,然而在這落後的時代裏,風寒一個不小心亦是會要了性命的。
半晌過後,一個帶著鬼臉的巫醫走了進來,嘴裏念念有詞,撥動著手上的鈴聲,開始梵香作法,其餘的人連同慕容郎七全被請了出去,隻有薑宜一人在榻上眯著眼睛看著這巫醫,便是如同那鬼婆一般的模樣,驅風灑水對著房間四個角落念念有詞的,聽著聽著薑宜般當作催眠曲一般又沉沉睡了過去。
等著她再次醒來之時,隱隱約約的聽得了外室大廳上有些許的人在講論,不由的傾耳細聞。
“將軍,此婦害了瘟疫,應將她搬離將軍之榻。”
“無礙。”慕容郎七語氣不變。
“此次請諸子前來乃是商討國事。”言下之意後院之事就不容諸位勞心了。
“嗍嗍!將軍可是因著糧草一事?”正口之人正是翁嶺請來的翁公,笑著露出滿口黃牙,正用著通達於世的目光對視慕容郎七。
“然。”慕容郎七神色不動如山。
“田大公子已達涼城,不日糧草便成事。”羊樂公的聲音渾濁傳出。
“此乃我今日收到的傳書,諸子請觀之。”慕容郎七從袖中拿出帛綿遞了下去。
“燕王令涼城糧草選送回燕尾州?”公子謀大驚緊接著道:
“雖說燕尾州受雪害嚴重,加上韃子時常過來掠奪,燕尾州一向是燕國入冬之後最先告急之地。但是此次糧草乃用作周台將士,開春便有一戰,糧為軍之根本,此時怎可動搖軍之根本?”
“往年亦年年害雪,燕王此舉實為敲打將軍矣,如此看來燕國之內眾人皆懼於將軍,將軍所言將齊國之地設為燕國後院之舉,使得燕王防備將軍了。”慕容郎七威望向來甚高,否則亦不會有天威盛於王的說法了。
“咄!燕王目光短淺亦不過如此。”翁公冷哼道。
“燕王多慮,善忌,向來如此。”慕容郎七麵前並無過多表情,攻打齊國他一人獨領首功,加之齊國土地肥沃,他又一人獨占,何止是各國言詞討伐,就連燕國之內諸大家族也頗有微詞,如此之事不是首次,並不鮮見。
“將軍有有此心胸為大善。”翁公此時方對他真正欣悅。
“涼城糧草豐厚將軍可作兩用,一為周台將士,二運至燕尾州救災。”
“然,派遣何人前去是好?”慕容郎七親自為翁公添滿酒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