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宜起來之後便直奔灶屋,除了河事其他都在其位,見到薑宜立時跑過來行禮,自從昨晚薑宜露出一手好手藝之後,他們一晚都興奮無比,那可是聞所未聞的手法,那香味簡直讓人回味無窮。
“見過齊姬。”整整齊齊的跪了一排人,一個個目光尊敬無比,儼然把她當作灶君神了。
“請起。”薑宜一一看過眾奴之後才開口。
“今日食膳用度可否一觀?”
“然。”為首的漢子率先起來帶著她往一旁走去,盛放肉類的是較大的竹藍子,其中分類著不同的肉,昨日的魚在冬日極是珍貴的無法保證每日不斷,今日便無的,換作牛肉與羊肉,蔬菜一詞根本還未曾出現,隻有一些少量的土豆地瓜,食材很是缺乏。
薑宜不由想起之前慕容郎七生吃牛肉的模樣,頓時頭痛萬分,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可有黃豆、生薑?”
“然。”
“束呈上。”
薑宜想著若有小爐子冰天雪地的打火鍋更好。可惜如今冬日枯榮萬物皆缺,時間上由不得她糊鬧,而黃豆她打算用來做豆腐,人手足夠多,她一旁吩咐著也不遮掩,故而這幫庖人無一人想過難為於她,反而無比積極,想從她這學得手藝。
等她所烤的雞烤好之後,肉丸子與羊肉串都成形了。
“爾等認真學習,將此等庖藝我定全數受之,絕不私藏。”僅此一句便叫灶屋之內所有庖人為她所使了,須知時人竟為看中手藝,怕是自家亦是傳嫡不傳庶,傳男不傳婦,不想這齊姬竟有大聖風骨。一雙雙無比熾熱的目光之中,薑宜果斷禦了半邊烤雞提了出去,絲毫不擔心這些人完成不了剩下的任務。
再說薑宜油紙包著半邊雞提著半壺酒,神不知鬼不覺的去到了田的守門處,此時倒是不止田一人在此,另兩個橫肉非常的燕人倒也在,鬆鬆散散的坐於屋內,正用著燕語大聲調侃著。
薑宜步伐巧無聲息的靠近,田卻睜開那惺忪睡眼朝她的方向望來,薑宜乖巧的朝田一笑,而跳窗而入出手極為速度準確,將另兩人砍暈了。
“田。”步入小屋之內,薑宜無比明豔的笑容。
如若不是新眼所見,田亦難以相信眼前這兩個大漢是出之此婦之手,當時路上便覺得此婦與一般婦人並不相同甚至與劍客倒有幾分相似,如今看來不止相似。
“見過齊姬。”田露出一口黃牙朝她訥訥行禮。
“今特意為田送來。”薑宜將油紙遞與他,等田打開時一陣無比誘人的香味直撲向他鼻中,立時口水不斷溢出,薑宜還閑不夠吸引一般再次從袖中拿出一小尊美酒,頓時田眼都直了。
“所謂何事?”總算還留著一絲清明,大手卻急快將那一支雞腿撕下送入腹中。
“請田收我為徒。”
“嗤!老叟可是眼花耳鳴?許是聽錯。”田幾乎要咽住。
“請田收我為徒。”薑宜聲音又大了幾分,神態很是恭敬。
“咦?老叟體弱年邁,不久將辭於人世,所用之劍亦不過是年邁之劍。”田邊道一邊打開那壇酒,清冽高香,簡直讓人回味無窮,這齊姬怎帶如此小壇?勾此老夫讒蟲卻不足解讒也。
“然,我不過手無縛雞之力婦人,迎風扶柳,學這年邁之劍甚為合適。”說罷薑宜重重跪於地上,全然無視地麵的寒冰,筆直恭敬態度誠肯。
“今我掌管灶屋,若有師尊定日日如此侍奉。”既然愛吃便用吃誘之,薑宜此言一出果真使得田濁眼亮了幾分。
“哼,當老叟好唬弄?齊姬左右不過一婦,竟想學這男兒之劍,何等居心?”說話之間田已快速把半邊雞吞入腹中,那口黃牙連骨頭都不曾吐出,薑宜不由慶幸昨日並沒冒然前來。